“把信給我。”駱清衡又重複了一下這四個字。
“什麼信?”
“殷弘緒的信。”
“駱老弟,你急什麼?等你把配方說出來,我自然會給你。”
駱清衡聽完了這句話,一句話也不再多說,緊緊閉上嘴巴,埋頭乾起自己的活來,不再搭理任何人。
趙天葵撥動了一下手裡的一串佛珠,慢慢道“王老弟,我看還是把信給他吧。”
王漢聽趙天葵開口了,從懷裡掏出了信“駱老弟,信在這兒,你何必不悅呢。”
王漢諒駱清衡也耍不了什麼把戲,他帶了八個保衛過來,要是駱清衡光拿走信卻不肯說,大不了再把信給搶回來。
駱清衡從王漢手裡接過信,揣進自己的懷裡,抬起眼皮子看了蘇無問一眼,道了一聲“我可跟他說了。”
蘇無問點點頭“一物換一物,事到如今,沒有彆的辦法,你說。”
阿忠伯伯哭喪著臉,低眉垂首,不願再聽下去。
駱清衡開口道“要想做出祭紅釉,取釉果、石英、方解石、長石、石灰石、高嶺土、玻璃粉,用大火燒至爐火純青,即可做成。”
說完了配方,駱清衡又緊緊地閉上了嘴。
王漢看了看隨身帶來的仆從,問了聲“可記下了嗎?”
仆從點點頭“都記下了。”
“好,我就回去試試看,瞧瞧你這霽紅釉的瓷器到底有多好看。我們走!”王漢和趙天葵帶著手下來的幾個人折身出了窯口,留下了蘇無問、駱清衡和阿忠還在裡頭。
阿忠仍舊哭喪著一張臉,事已至此,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蘇家看來是要完了。
王漢等人一走,駱清衡放下手裡的活計,又站起了身,把信從懷裡掏出來遞給了蘇無問。
蘇無問接過了信“駱叔,這段時間你先不要待在這裡了,跟我回蘇府。”
駱清衡點了點頭,三個人一路朝蘇府走去,回到了府上,阿忠仍舊低頭不語、悶悶不樂。
蘇無問把兩人請進了書房,關上了門,從茶桌上拿起了茶壺,給兩人各倒了一盞茶。
駱清衡正好渴了,拿起茶盞來一口喝完了茶水,阿忠一動不動,既不肯坐下也不肯喝點東西。
駱清衡拿他打趣道“老忠,你怎麼這麼沮喪,不就是一個祭紅釉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阿忠聽到這兒心裡生氣,激動得眼眶都濕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個霽紅釉?霽紅釉可是蘇家的立家之本,沒了霽紅釉,蘇家就沒了招牌,其他的那些個瓷器,彆家也做得出來,以後人家又何必還要來蘇家購買瓷器?你跟我一樣,打小就在蘇府長大,你這沒良心的東西,你怎麼能說得出這種話來,你就這麼輕易地把配方告訴了彆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王漢根本就沒安什麼好心,蘇老爺當初就是被王漢給騙了。”
駱清衡聽到這故作驚訝道“誰說祭紅釉是蘇家的立家之本了?”
阿忠更生氣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瘋了不成。霽紅釉在江湖上早已失傳,官家都沒有這門技藝,唯有我們蘇家還掌握著,你怎麼能說霽紅釉不是蘇家的立家之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