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是不願意見的人。
她已經許久不曾想過他了,好像以前刻骨的情思已經被磨滅,如今的感覺反而有點像……
故友相見?
沈薏環慢吞吞從窗邊出來,一抬頭便撞見他的深潭般的眸光。
“這會才知道害怕?”
“你還真是什麼事都敢應下。”
見她麵色上仍有驚色,卻仍與自己保持距離,李渭心中便覺得堵得慌。
他還沒到浣水鎮,雲峰就來告訴他,在這見到了陳沅。
賀州那事之後,他親自將死囚安置下來,著人盯著,自然是知道這人如今已經被陳沅帶走。
想到沈薏環也在這滯留,心中覺得不大對勁,加快了速度,終於今晚追上她來。
倒是沒想到,一來便趕上一出好戲。
“沈薏環,你是嫌命太長了?他陳沅算是你什麼人,你竟然也敢做這種事。”
“陳大夫是救命恩人。”她聲音雖小,可語氣也不算軟。
陳沅醫好了她的腿,於她而言,如同新生。
“是我讓他去的。”
“那也是他治好的。”
連日來的掛心,在方才盤問陳沅時,儘數化為怒氣。
她這人,真不知說什麼好。
一個永安公主,幾句閒話,便讓她生了退意。
這會掉腦袋的事,她又如此無畏。
“你可想過,若是被發現,你該如何?”李渭肅著臉色,聲音冷沉。
“陳大夫說……”
她話沒說完,便被他嗤笑著打斷。
“你與他才見過幾麵,他說什麼你倒是都敢信。”
“我倒是也想問問你。”
“為何你不信我?”
聽他一連聲的發問,沈薏環心下卻很是平靜。
“將軍想要我如何信你?”
“永安公主隨口與你說幾句話,你便與我提和離,外人幾句風涼話,你便要離開。”
“你說你曾經喜歡我,”李渭捏上她的臉,抬起來逼她與自己對視,他聲音低低,入耳聽得人心中發顫,“你從來沒真正信過我能護你,更不相信我會喜歡你。”
“你喜歡的是你當年匆匆一麵,心中的臆想。”
“可如今,我是真真切切喜歡那個與我相伴幾年的你。”
李渭語氣軟了下來,他其實不想將這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掛在嘴邊,可一時情緒上來,便也說了出來。
說了便說了,省得她總是不信。
何況,說了她也未必會信。
“將軍,環兒從來沒有不信您,隻是若是與您在一起,便要受無端指責。”
“若是得到將軍的好,便必須承受這些,那還是算了。”
她被李渭連聲說得心中極為氣惱,他竟然說自己不是真的喜歡他,那過往幾年到底算什麼。
沈薏環轉身正想走,將將走出幾步,被他從後麵牽住,整個人被他環抱進懷中。
“說不過就要跑?”
“將軍,和離已有月餘,說這些沒有意義。您鬆開吧。”
話音將落,他便摟得更緊,低低聲音從身後傳進耳邊,李渭微涼的唇碰到她軟嫩的耳垂,她不太自在的側頭,卻被他輕咬一下。
“環兒,讓我抱會兒。”
他態度驀地軟和下來,沈薏環仍是拿開他環著自己的手。
頭一遭,她推開他,這才發現,原來拒絕他也不是個困難的事。
他說的什麼鬼話,沈薏環一句都不想信。
離開京裡的這麼些天,她覺著,她如今比在李渭身邊開心得多。
“將軍,就當是環兒懦弱吧,跟您在一處,環兒並不開心,日後也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了。”
“您這一路辛苦,先在這歇歇,明日之後還是儘早回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