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沈薏環拍了拍他,對著沈明語說“堂姐,今日確是有些晚了,明日我們往江州去,若是順路,那可以明天路上再聊。”
沈明語本也隻是想打個招呼,她笑著握了握沈薏環的手,“跟我這麼見外,我就是來接你們的,明日我們再聊,快去休息吧。”
沈薏環和弟弟朝著葉洵也道了彆,轉身上樓回了客房。
一路的疲憊在一番洗沐後緩過來許多,她將衣服穿好,這會頭發仍濕著,她坐回床上,正翻那看了一路的話本,門外便來了人敲門。
“是我,開門。”
大概是怕她害怕,李渭一邊敲門,一邊出聲喚她。
沈薏環聽出是李渭,但她也沒開門,“將軍有什麼事?”
“環兒,你便是不開門,我想進也有法子。”隔著門板,也能聽出他含著笑意的聲音。
大概是覺得他說的也對,沈薏環慢吞吞給他開了門。
李渭撐開門,進了她的房間,“以後可不要這樣放人進來,你不開門,賊人未必進得來,可你若是開門,那賊人不是直接進來了嗎?”
毛病。
便是沈薏環性子軟和,也被他作鬨出幾分火氣。
她輕聲嗤笑著說道,“將軍近日來很喜歡說教人,莫不是日後不當武將要去當教習先生了?”
李渭回身將她房間門栓插上,背對著她笑著說道,“牙尖嘴利的,怎麼,見了你那姐姐還有那什麼有緣的葉公子,覺得有靠山了?”
“你剛沐浴了?”他轉過頭,一眼看見她微微濕潤的發頂,神情冷淡下來,沉聲問她。
“沐浴了又如何?您究竟有什麼事?”沈薏環不耐煩他過問自己的事,聲音中也帶了些不愉。
她正要往桌邊走,便被他捉住手腕,整個人被他帶著,不受控地坐到了茶桌上,她雙腳離地,被他困在身前,正要開口問他,雙手便被他握住抬起。
李渭看著她手腕上麻繩磨傷的皮膚,這會已經被水泡的發白發軟,他指腹碰了碰,她瑟縮的往回躲,被他強硬拉住,將傷處舉到她的眼前。
“不疼?”他聲音冷沉,一雙眼定定瞧著她。
“沒感覺。”其實是疼得,隻是覺得是小傷,便是碰了水,過幾日也能好的差不多,便也沒太精心。
“我昨日與你說了什麼?”李渭捏著她兩隻細白的手,硬聲問她。
“將軍昨日說了太多話,不記得了。”沈薏環被他困著,兩人的姿勢又羞人又不舒服,她也沒什麼好語氣回他的話。
李渭沉沉盯著她瞧了一眼,她隻做看不見,還隱隱帶著不悅的看了他一眼。
“你還挺有理。”
他沒放開她,仍是卡著她,然後從懷中拿出個瓷碗,剛一打開塞子,一股草木的清香便飄散出來。
抬起沈薏環的兩隻手腕,用指腹蘸了些藥膏,打著圈為她塗上,最後用紗布纏好,將她手鬆開。
“不可以碰水,這次記住了嗎?”
他站在地上,手臂環繞著沈薏環,她坐在茶桌之上,被他沉沉目光盯著看,心頭跳得也有些快,她彆開臉,輕輕點頭。
燭光昏暗,她微微側著臉,軟嫩似水的臉頰近在他眼前,她修長的肩頸線條美好的惹人遐想,李渭心底的燥意翻騰,他鬆開她,轉身走向一旁,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這會倒是不管什麼茶,什麼水,什麼杯盞了。
“環兒,便是小傷,也會奪去人的性命。”
“謝謝將軍,讓您費心了。”
聽她又用這種語氣與自己說話,李渭不悅的看向她,她低著頭,眼神飄忽,看不出在想什麼。
“一定要與我這麼生分?”
“還有,口頭的道謝便不用說了,真要謝我,不如來點實際的。”
李渭語氣中帶著諷意,但看著她的眼神確是溫軟的,他不喜歡聽她跟自己說話時,用什麼您啊,將軍之類的敬稱,聽著就腦袋疼。
“那您……那你想要我如何謝你?”
她盯著自己手腕兩道紗布,清涼的創藥絲絲沁進傷處,微微有些刺痛,但感覺仍是舒適的,這瓶藥怕也是極難尋得的。
沈薏環話音剛落,他便走近她,她一驚,轉身便要躲開。
若是,若是他想要那種事,那這人情還是欠著吧。
她自然沒能是沒能躲開她,便是躲,這房中就這麼大點的地方,又能躲到哪去。
李渭將她帶到身前,見她如臨大敵的樣子,心頭微澀,他知道自己如今不能如以往那樣肆意的待她,隻是她對自己這般抵觸,總讓他心中覺著有些痛楚。
“抱一下,可以嗎?”
沈薏環睜開眼睛,就看到站在她身前不遠的人,神色認真的等她的回答。
“這次你也可以拒絕我的。”
他笑了笑,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