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追妻攻略!
從碧雲寺出來,便見青崖和雲峰牽著馬,守在來時那趟馬車旁。
二人見到沈薏環,微微躬身,一句“夫人”在嘴邊轉了又轉,卻沒說出口。
他們私下裡是喚她夫人的,可當時她從定遠侯府離開時曾說過不要喚她夫人,隻是若喚她沈姑娘,自家公子又要不悅。
“規矩呢?”李渭看他們一眼,言辭微冷。
“見過將軍,見過夫人。”
“誰是你的夫人。”沈薏環沒為難青崖和雲峰,瞥了一眼李渭,輕嗤道。
看她轉身上了馬車,李渭眉眼舒展,淡笑了笑,微微扶了她一下,跟在她後麵也進了馬車。
坐在車內軟凳上,頂著沈薏環欲言又止的神情,李渭將覺圓給的木盒打開,裡麵是各種按著手印簽著名號的字條。李渭一張張翻看,越看,表情便越發難看。
見他動作,沈薏環趕他下車的話又咽了回去,她拿過幾張李渭看過放在一邊的字條,粗略看了一眼,也是頗為心驚。
每張字條都像是刑訊口供一般,自述種種自家密辛,儘皆不足為外人道。
“有秦家人寫的嗎?”沈薏環問道?
“沒看到,這有覺圓大師的。”李渭遞給她。
沈薏環接過看,這覺圓大師竟然將自己的條子也一起交了過來,還真是不偏私。
巴掌大的紙片上,寫的是覺圓大師卷進這趟事的緣由。
幾年之前江州梅雨連連,雨夜碧雲寺來了幾位官家小姐,是來點翠山結伴踏青的,被雨水困在山上,來碧雲寺借宿。
覺圓將她們安排在寺內的客房,可那個雨夜卻出了事。
其中一位小姐的婢女第二日進房內,竟發現自家小姐和一男子同寢,屋內的氣息和淩亂的衣衫,無不昭示這一夜發生的事,婢女下意識驚呼出聲,床上的姑娘醒轉,這一起身,□□的帶著青紫掐痕的上身便露了出來。
這家姑娘正是江州楊家的庶女,秦玉的表妹。
床上的男子便是當年的覺圓大師。
字條上寫的清楚,楊家小姐覺著夜裡冷,火石卻打不出火,婢女尋了當時尚在值夜守寺門的覺圓去屋內幫忙點燃火盆。
紙片上寫了,楊家小姐在秦府小住,回府之後懸梁欲自儘,被救下之後,秦家人才知道發生了這事,來碧雲寺興師問罪,碧雲寺當時的住持方丈尚且不相信,可扒開覺圓的僧袍,他背後的一道道抓痕讓他無言解釋,最後方丈和秦家密談之後,覺圓和秦家人和解。
幾月之後,當時的方丈圓寂,上奏官府,將住持之位給了覺圓,這是秦家人找上覺圓,用這他和楊家小姐的事要挾,要麼償命,要麼幫秦家做事。
覺圓自己選了,按下手印,從此多年為秦家汲汲營營斂財。
沈薏環看罷,皺眉半天說不出話,覺圓自然算不得無辜,他破戒,沾惹了紅塵這是事實,隻是這楊家姑娘,秦家,還有當時那位方丈,都太過巧合了,倒不知是早有預謀還是當真是意外。
她正要將紙片放下,隱約看到背後似是還有一行字,她翻過來,這幾句小字墨色明顯要新的多。
“鑄成大錯,從未想過開脫,惟願將軍將秦家勢力剪除,還江州府一片清淨安寧。”落款書覺圓二字。
沈薏環將這背麵的話拿給李渭看,他瞥了一眼,看不出神情,片刻後,勾唇噙著笑,“這些個所謂無欲無求的出家人,說起話來倒是唬人。”
“什麼?”沈薏環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沒什麼,這裡沒有秦家人寫的。”李渭笑笑,沒答話,隻轉而說道。
“看覺圓這行字,這些應該是秦家迫旁人寫的,想來秦家人也很是信任覺圓。”沈薏環一邊看盒子裡其他的紙片,一邊說道。
“嗯,環兒,有一事隻能你幫我了。”他轉頭看向沈薏環,神色格外誠懇。
“過幾日隻怕你得去一趟秦家,就說你是探望你的姐姐,到時我去秦府尋你。”
“去秦府找我做什麼?”沈薏環問道。
她不介意去看看沈明嫣,隻是李渭去秦家做什麼?
“我去會會秦家人,看看江州這出戲,究竟是不是他們主使的。”
“到時我讓人給你傳信。”
李渭本是轉身想下馬車,動作卻生生頓住,“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想彆的辦法。”
“我又替你做決定了,”李渭垂了眼,薄唇微抿,“是我思慮不周。”
沈薏環頗為意外。
方才李渭說完話,她都沒想過她為什麼要去秦家,為什麼要聽他的安排。
她此刻有些沉默。
李渭對她的影響,確實很大。
好在,先前聽他說,江州這邊事了,他就要回京城了。
隻是找個借口去秦家而已。
“沒關係,我可以去看看她的,”沈薏環在他小心翼翼的目光中輕聲說道,“畢竟也是為了我家的事。”
“不是你家,是為了你。”李渭將覺圓給的木盒一同帶下馬車。
當日從碧雲寺回到住處,沈薏環便沒再見過李渭。
昨日他的人給她帶話,讓她今日去秦家一趟,他會讓人暗中跟著她。
她到秦家府門外,門口的人進去通報,不多時,裡麵來人迎她進去,後院裡稍顯冷清,一路直接進了沈明嫣的院子。
沈明嫣現在已經很顯懷相了,她倚在軟榻上,望著門的方向,沈薏環一進門她便露了笑意。
“可算來了,等你半天了。”沈明嫣說道。
“你身子這陣子如何了?”沈薏環坐到她的身旁。
“我沒事,就是有些犯懶。”沈明嫣摸了摸小腹,笑著輕聲道。
“寶寶也心疼娘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