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欲念何等灼人,他已是要瘋。
撕裂的傷口遠沒有失去她時,鈍刀剜心般折磨人。
他手掌觸及之處,是和刀槍截然不同的溫軟。
衣衫滾落,中衣淩散,李渭將她抱到身前,任她在身前胡亂摸著。
沈薏環俯身咬他紅地滴血的耳尖,“懷豫這是要做什麼?”
李渭不答,他單手攬著她的腰身,另一隻手在拉扯她僅剩的幾片中衣。
“懷豫肩上還沒有好,都出血了。”她笑著拉緊自己的中衣。
“無妨。”
“豫城還打仗呢。”她輕聲提醒,兵臨城下,他也更應該謹言慎行才是。
“快結束了。”
李渭鬆開她,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眸光中的侵略性毫不掩飾。
“還有什麼借口,一次說完吧。”他有點好笑,人都在這了,說這些又哪裡能躲得過。
“懷豫現在也不是我的夫君了。”她語氣無辜又理所當然。
李渭頓住,如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一般,什麼欲念都沒了。
他有些頹然,仰麵躺靠下,羅漢榻上的瓷枕冰涼,方才那些似是能將他灼成灰燼的情欲半點都沒沾染上。
“懷豫生氣了?”沈薏環猶坐在他腰際,手指輕點他腰腹,麵上的紅潤尚未消退,可語氣已經不似方才那般勾人。
“沒有。”他閉了閉眼,複又睜開,看向沈薏環,“環兒,什麼時候再嫁我一次?”
沈薏環嘴角彎彎,“將軍忘了?我們是奉旨和離。”
“嫁也不能嫁給你啦。”她探身貼近他,手指搭在他的胸口,聲音輕細,說完睜著一雙清淩的眼,笑著看他。
李渭雙手攬住她的腰身,將她壓在自己懷中,“是嗎?那我今日可免不了再做一次登徒子了。”
他咬上她的唇瓣。
她這般甜。
李渭鬆開她,看看她稍帶失神的眼,低低一笑,再度將她壓向自己。
“我若為了環兒抗旨,日後若是被問責,環兒可會為我求情?”他捏捏她腰間軟肉,攬她在懷。
“才不,但我會去看你的。”她在他懷中蹭蹭,笑著回道。
*
羅漢榻的小幾上,放著一卷畫軸。
沈薏環倚在李渭胸前,身後他伸手將畫卷展開,美人圖靈秀,和她一般的含情眉眼,她摸摸畫中人的紅寶石耳墜,赭紅朱砂顏料粗糙刮手。
“這是什麼呀?”她麵頰微紅,看他不動聲色的樣子,狡黠地笑問。
“這是我的寶貝。”李渭攬著她,輕聲說道。
“一幅畫如何能被懷豫當作寶貝?”沈薏環倚在他懷中,揚起臉問他。
李渭就著她的手,輕撫過畫卷,“這處的青彩是孔雀石製的,這處是青金石,這裡是雲母,怎就不是寶貝了?”
沈薏環不作聲了,原來說的是畫上用的彩料。
“環兒猜猜,這是什麼?”李渭點點畫中人嫣紅的唇色,低聲問她。
沈薏環微微起身,李渭將她帶回懷中,將畫卷半卷起,拿得離她近了些。
她看著那稍有些熟悉的紅色,狐疑地轉頭看他,不大確信地說道
“……是我的胭脂?”
李渭笑而不答,將畫軸卷起來,扔到她懷中,“送你了,我的寶貝。”
“真的是我的胭脂?”
“不知道。”
“這也能拿來作畫?”
“應該吧。”
“懷豫!”
她聲音中帶著嬌意,是從前那個謹小慎微的沈薏環從未有過的,李渭緊了緊手臂,輕輕順過她細軟青絲
“環兒棄若敝履,還不行旁人撿來用用?”
“真的是我的胭脂!”
“當初也氣你就這樣走了,想把你這些東西都扔了,可總共跟你有關的就這麼點物事,全都扔了,我又哪裡舍得。”
李渭摸摸她的發頂,半真半假地說
“終歸是我不如環兒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