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錯了。”李渭埋進她頸間。
許是沒想到他這般好說話,沈薏環側過身子,將他的頭抬起來,一眼一眼地打量,她神色過於認真,李渭有些好笑,在她頰邊印上一吻。
“是我一時忘形了,隻是一見環兒我便——”
他話未說完,沈薏環麵無表情捂住他的唇,他順勢親吻她的掌心,她觸電般縮回手,他複又說道。
“若是環兒不喜歡,我日後定會克製些……”
沈薏環再次捂住他的口齒,恨恨說道“你能不能不要亂說話。”
李渭眨了眨眼,頗有幾分無辜相,他將她扣進懷中,她的背後貼在他心口,他十指順過沈薏環的發絲,眉宇間一派溫柔。
“我問了沈明嫣,他說隻記得秦玉和方家有來往,沈家有沒有倒是沒影響了。”靜靜躺了半晌,沈薏環驀地說道。
等了半天,旁邊人也沒動靜,沈薏環回神,卻正對上他泛著柔色的眼。
“你在想什麼?”沈薏環指尖輕輕戳點他的臉頰。
“環兒不讓我說話的。”
聽他這般說,沈薏環一個沒忍住,重重在他臉上捏了一把,轉過身,不再理他。
“環兒可還記得,你剛到江州沒幾日,滿城謠言四起?”李渭不再與她調笑,手指撚著她的發絲,聲音微冷。
“我倒是有印象,隻是那事好像是因為沈明嫣。”沈薏環皺眉道。
“你既知道沈明嫣,如今還待她那麼親近。”李渭悠悠說道。
“那我該如何待她?”沈薏環笑睨他。
“若我是環兒,定將她趕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我還記得當時在京中,你待我也很是冷情,京郊的蓮池我惦記了幾年,你也沒陪我去過一次……”沈薏環抬手攔擋他欲親過來的動作,似笑非笑地繼續說道,“還有後來,我腿傷成那樣,也沒見你對我態度好多少。”
“按你的邏輯,我應該將你也趕得遠遠的,再不給你機會來惹我心煩。”
她說罷,半天李渭都沒動靜,她偏頭看他,見他仰臥在身邊,閉著眼,瞧不出什麼神情。
沈薏環翻身,撐著手臂,俯著身子看他。
她們之間發生那麼多事,能有今日當真是不易,方才她半開玩笑地與他說那些話,其實和離之後,她本就想的是此生再無往來,再也不會與他在一起。
若非他執意不放手,她很難再信他這一回。
倏地,李渭展臂將她抱到自己身上,他眼底泛著血色,“不要。”
他聲音不複一貫清越,隱隱帶著些哽意。
“環兒,你不知,能有今日,我有多慶幸。”
沈薏環被他抱著,彎起唇,輕輕咬了咬他耳下的脖頸,“那我現在知道了。”
“我們還很多時間,未來幾十年,我們都在一起的。”她如是說道。
“嗯。”李渭閉上眼。
恍惚之間,隻覺著,他竟也有今日。
但不知除他之外的那些個帝王將相,豪擲千金為博美人一笑時,究竟有幾分真心,與他是不是同道中人。
“你好了沒有,鬆開我啊。”沈薏環悶悶地聲音傳來。
李渭頓了頓,將她鬆開,眸光追著她,待她躺下,便將她攬進懷裡。
“所以,江州當日那些流言也跟方家有關?”沈薏環沒再理他的小動作,轉回方才的話題。
“嗯,當日我讓青崖去查過。”
“可是江州沈家,有什麼值得太師府圖謀的?”沈薏環怎麼也想不通,江州的沈家充其量不過是地頭蛇罷了,太師府遠在京城,位高勢大,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未必是為著江州沈家,許是針對你。”李渭冷聲道。
“我?爹爹不過六品文官,我有什麼特殊的?”
“許是知道安平侯府與你的關係,想要趕儘殺絕,許是目標是拔除定遠侯府,用你做籌碼。”
“究竟如何,回京問問便知道了。”
沈薏環一震,“回京?”
“嗯,環兒不想?”
“你應了三皇子,助他登上皇位?”
“各取所需,也沒什麼不好的。”
“你真的不想當皇帝?”沈薏環輕聲問他。
李渭看著她,淡笑道“若是環兒想做皇後,那我倒是可以趟趟這渾水。”
“我不想,可是……”
“那便算了,我既沒那個念想,也不想擔那重任,環兒不是還擔心我日後,要雨露均沾嗎?”
“不用均沾,都是環兒一個人的。”他調笑道。
沈薏環麵上發熱,被他說得羞得不行,輕打他胸口,“你彆亂講話。”
“環兒,當日在江州,你說過,不願在深宅大院守一輩子,你來豫城,我剛醒時,你也說了,想去有山有湖的地方住,從前我做得不好,等日後塵埃落定,我陪你走遍北地和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