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霍北梟知道,她是認真的,要是真離婚,就沒有明天可言了。
“晚晚,你彆意氣用事,很多事情你還沒想起來,要是跟我離婚,會後悔的,我們經曆了那麼多……”
他的一切解釋是徒勞,沐晚晚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恨恨瞪了他一眼,挪著輪椅繞過他,吃力地往前麵去。
結果在他們倆這一趟對話中,出租車司機以為她不坐車,顧自開到了下個路口去接客,路邊頓時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夠了!還要糾纏我多久!”
沐晚晚朝他吼了一句。
就在這時,一輛失控的卡車從馬路上開過來,橫衝直撞,突然急轉彎,往他們這個方向來。
“閃開!”
她動了動輪椅,提醒霍北梟。
一瞬間發生的事,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在卡車飛速開過來的時候,霍北梟先回頭看了一眼,驚得腳步凝滯一秒,跑得慢了,沐晚晚下意識地挪動著輪椅想要去拉他跑。
她高估了自己坐輪椅的速度,也低估了卡車衝過來的速度。
隻聽“砰”的一個劇烈碰撞聲,卡車撞在了路邊的電線杆上,車頭麵目全非,駕駛座的氣囊爆開,司機撞暈了過去,血從玻璃碎片中滲出來。
周圍都是尖叫聲,他們兩人巧在是與車身擦過,飛出了一小段距離,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霍北梟用身體護著從輪椅裡倒下來的妻子。
玻璃碎片刺進男人的後腰,他感到一陣劇痛,血順著玻璃片淌出來,濕透了後背的衣服。
短時間大量失血讓他暈厥過去。
而沐晚晚身下雖有個肉墊擋著,手術縫線還是崩裂了,血從腹部流出來,腦袋與地麵碰撞,直接暈了過去。
醫務人員推著車急匆匆出來,將兩人送進了搶救室。
“快上呼吸機!患者血壓很低,大出血!”
待年寶他們聽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護士不停地打電話尋找病人家屬,一會兒歎一聲氣。
“怎麼好好地在馬路邊都被撞了!還是一對夫妻,連個家人都聯係不上。”
他們倆的資料信息裡,緊急聯係人就是彼此。
“他們是我們的爸爸媽媽,他們怎麼樣了?”
“你父親的情況比較差,玻璃紮進腎臟,導致破裂大出血,需要進行腎移植,但我們現在還沒有可用的腎源。”
對於孩子的冷靜,護士略顯吃驚,短時間聯係不到家屬,隻好把壞消息告訴了他們。
月寶心思最為敏感,聽到這消息的瞬間就哭了出來,還不敢大哭,小聲抽泣著。
“目前有沒有彆的辦法,隻能先維持他的生命體征。”
年寶年紀小,懂得卻很多,專業術語說起來,連護士都聽得一愣。
“還沒到這麼嚴重的程度,但醫生需要把那部分破裂的腎先切除下來,暫時用材料填充,等待可移植的腎源,再次進行手術。”
她說得很明白了,三個孩子也能聽懂。
“那先這樣吧,我……我去找人來簽字。”
年寶清楚手術的流程規章,自己年紀太小,簽字不具法律效力,必須找個成年人。
囑咐弟弟妹妹在這裡守著,他轉頭往外走打電話,拿出手機的手都在顫抖,眼淚控製不住地掉在了手機屏幕上。
漆黑的屏幕倒映出他情緒崩潰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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