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吵到熟睡的小姨,沐晚晚壓低了聲音說道。
倒也不是她聖母,隻是覺得寧南湘也是個可憐人,唯一一個可以依靠的長輩,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她,這換作誰都接受不了。
“我安排了人在醫院裡,算是監視,也算是保護,量他也不會再動手打草驚蛇了。”
厲寒辭乾脆把自己的考量都告訴了她。
“他多疑謹慎,會認為第一次暗殺成功是有僥幸成分,絕不會再冒險第二次,不然還會暴露第一次的痕跡,接下來他應該會從霍氏下手。”
琥珀色眼瞳在燈光下閃熠著異樣的光。
“小姨就快手術了吧?”
聽懂他話裡的暗示,沐晚晚掩下嘴角漫起的笑意,故作認真地點頭。
“這兩天周醫生很忙,查房都是他手底下的規培生過來,連楊柳都跟我請了一晚上的假,說回家有事……”
拖長了的音調裡,帶著些許八卦的味道。
“我懷疑他們倆是不是去約會了,剛剛晚飯的時候,小姨說頭疼,我想找周醫生開個止疼藥,護士說他剛下手術台就離開了,楊柳也是剛回家。”
本想聊一下何時回家,訴說思念,沒想到她直接把話題轉到了那對男女身上,厲寒辭有些不滿。
“不是說好了小姨做完手術,你就回來嗎?就算不想我,你不想孩子們嗎?”
抱怨與委屈幾乎要溢出屏幕。黑暗的病房裡,回蕩著沐晚晚壓低了的笑聲。
“當然要回來了,隻要小姨的手術順利,我就能放心地將她交給楊柳。”
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負麵情緒瞬間消散。
兩人在電話裡又膩歪了一會兒,這才掛斷了電話。
一夜好眠,沐晚晚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楊柳已提了兩袋子早餐進來,一聲不吭地在櫃子前搗鼓東西。
“這麼早啊!”
她睡眼惺忪地起身,仔細一看,楊柳正捧著保溫杯往紙杯裡倒著豆漿,白花花還冒著熱氣。
“我從家裡帶出來的早飯,豆漿和包子,你看看要吃葷的還是素的。”
特意套了兩層的紙杯遞到她手裡,溫度是恰好的暖,驅散了一夜的寒氣。
沐晚晚捧著紙杯,喝了一口豆漿暖胃,一隻手伸向了塑料袋,隔著一層薄膜撥弄著白胖的包子。
吃完早飯,沐晚晚進衛生間簡單洗漱,再出來時,便聽到了罐子摔在地上的聲音。
“我不要在這裡!我要出去!”
聞聲趕去,便看到楊柳靠在牆上,不斷地深呼吸,似乎是嚇了一跳,她帶來的保溫杯本來放在床頭櫃上,可能是無意碰到,掉了下來。
“小姨,怎麼了?”
沐晚晚過去撿起保溫杯,放到門口的櫃子裡,抽了紙巾擦乾地麵,用眼神詢問楊柳。
她回過神來,臉上帶著歉意。
“我不該提的,說了一句外麵天氣還不錯,她就鬨著想出去,明天就要手術了,我怕有什麼要準備的,就沒答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