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門拉開,年寶先到了餐桌前坐下,厲寒辭晚一步過來,手裡端著他帶來的菜,熱氣騰騰地放到桌上。
繆正初杯裡的是低濃度氣泡酒,已然喝得微醺,眯著眼看他,一時迷糊了,笑著說好。
“回來了,真好。”
輪椅上的男人緊盯著他,神色不解,朝著身邊的沐晚晚猛眨眼。
明明昨晚說了霍北梟已經去世,他今晚就看到一個好好的人站在這兒,微笑著問他要吃哪個菜。
如果不是鬼故事,還能怎麼解釋這一切!
“他是厲先生。”
沐晚晚生硬地介紹了一句,轉頭又對那個男人說。
“請回吧,這是家宴。”
此刻的男人恨不得告訴所有人,他不姓厲,他是霍北梟!
“我去城南的粵菜店裡打包了蹄花湯,嘗嘗?”
厲寒辭仿若沒有聽見那句話,拿起她的碗,盛了湯遞到她的身前。
蹄花燉得軟爛,配菜還有她愛吃的筍尖。
“媽咪最愛吃那家的湯了,叔叔,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月寶瞧了一眼親媽複雜的神色,好奇地問。
一切都好像指向他是霍北梟,偏偏沐晚晚不信,硬是咽下了喉頭的酸澀,微顫著手,將飯喂進哥哥的嘴裡。
“既然是賠禮,當然投其所好。”
他模棱兩可的回答,灼熱的目光緊盯著某個人。
剛醒來的病人還不能進食太多,沐晚晚給沐淮左喂了一小碗,添了一點剁碎的青菜,便結束了晚飯。
可能是因家裡來了不速之客,她也沒什麼胃口,讓護工幫著把沐淮左背回房間。
誰能想到,剛扶著沐淮左躺下,那個男人就出現在門口,見護工進衛生間準備了熱水絞毛巾,便自告奮勇走進來。
“我來。”
他奪過了毛巾,不顧溫度燙手,用力絞乾,湊到床前來。就好像是特意為了爭取沐晚晚的好感所為,倒是讓她反感。
“厲先生,你未免也太不把自己不當外人了吧?”
他卻像似沒看到她的不滿,認真地盯著沐晚晚看。
“我想將功補過。”
這些天,他缺失的責任,要一個個地補回來。
“你跟我出來。”
沐晚晚氣得拿走毛巾,扔進了水盆裡,濺起的水花落在男人剛換不久的衣服上,留下深色的水跡。
男人沒動,似乎是不想走。她拽住了男人的衣袖,拉著他往門外去,噔噔下樓推到門口。
大門一開,夜晚微涼的風吹進來,飛揚了發絲。
“你到底想乾什麼!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你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都已經訂婚了!”
她壓低的聲音在風聲下愈發冰冷。難以言說的涼意從背後爬上後頸,厲寒辭禁不住打了個冷顫,百口莫辯。
“趕緊離開這裡,給寧小姐打電話!不然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明明是訂婚當晚,他卻出現在她的家裡,換作是誰都會以為他們之間有不正當關係。
“訂婚就不是我的本意。”
他低喃一句,聲音被風吹散在空氣裡,成了模糊的幾個音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