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猶豫良久，還是問出，“我可還活著？”
“活著。”蕭然點頭，卻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被軟禁在宮中。”
李世民嫌棄的看李昂一眼，“想必後來他再也沒有掌權的機會。”
被宦官強行軟禁的皇帝能有什麼權勢。
“這件事的後續如何？”
蕭然再次開口為李世民講述。
“仇士良等人不準備放過任何參與過，以及和自己黨羽對立的官員，這其中包括王璠等人。”
“王璠回到家中後，閉門不出，用招募的私兵防衛。神策軍將領前來搜捕，放出假話，勸說王璠進宮等待封賞。王璠大喜，出門得知真相後，他被迫見到王涯。兩人相互指責，王璠自知理虧，沒能再和王涯說話。”
“再後來，神策軍又在太平裡逮捕了羅立言，以及王涯的親屬奴婢進行關押。戶部員外郎李元皋是李訓的遠房表弟，哪怕李訓從未提拔重用他，也被逮捕殺死。前嶺南節度使胡證家中富貴，禁軍士卒借口說賈藏在他家，把他的兒子殺死。禁軍又到左常侍羅讓、詹事渾、翰林學士黎埴等人的家中掠奪財產。”
“京城混亂，就有人混水摸魚，乘機報平日的私仇，隨意殺人，剽掠商人和百姓的財物，甚至相互攻打。”
李世民拍碎桌角，一臉怒容。
而蕭然淡然的接著說：“這些事，不過發生在兩日內。”
“待百官再次上朝時，宮中要求百官隻準帶一名隨從。禁軍卻手持刀槍，夾道防衛。李昂親臨紫宸殿，詢問王涯等人，仇士良直接送上認罪書。確認了是王涯等人字跡，李昂命令狐楚起草製書，將平定李訓、王涯等人叛亂宣告朝廷內外。但令狐楚在製書中敘述謀反的事實時，浮泛而不切要害，仇士良等人對此很不滿，所以令狐楚沒能成為宰相。”
“宮中暫時平靜，京城街坊和集市中的剽掠還在繼續。朝廷命神策軍把守街道的主要路口，敲擊街鼓加以警告，並斬首十幾個罪犯，這才安定下來。”
李昂疑惑，“難道事情就此結束了？”
“並沒有，李訓可還沒抓到。”蕭然給出否定的答案。
“李訓以外還有賈餗等人。賈餗換了官服潛藏在百姓家裡，意識到自己無法逃脫，就換上喪服，主動被抓。而李孝本改換綠色官服，打算投靠鄭注。到了鹹陽被追兵逮捕。”
“至於李訓，他向來和終南山的僧人宗密關係親近，宗密想讓李訓裝扮成僧人，然後藏在寺院中。他的徒弟們都不同意，李訓隻好出山，同樣打算投靠鄭注，半路被逮捕，押送前往京城。李訓害怕到神策軍後被毒打汙辱，便勸說押送他的官員割下自己的頭去領賞。”
“李訓被抓，仇士良等人立刻下令左神策軍以李訓的首級為首，押著其他被抓官員獻祭太廟和太社，在京中兩市遊街示眾，命百官前往觀看。最後把他們腰斬，首級掛在城門上。李訓等人的親屬不管親疏老幼都在其中，妻子女兒沒收為官奴婢。”
此時，李世民凝眉詢問，“鄭注呢？”
要說鄭注是個貪財的，卻也是個遵守約定的人。
“鄭注還在鳳翔培養親兵，他還不知道京中的情況。”
蕭然說起來都覺得李訓簡直是個“人才”。
要是依照原本商量好的計劃來誅殺宦官，說不定還真能成。
“約定的時間一到，鄭注率親兵從鳳翔出發，到達扶鳳縣。扶鳳縣令韓遼早已知道他和李訓的密謀，直接不接待，攜帶縣印和下屬逃往武功。鄭注這個時候才知道李訓失敗的消息，帶著親兵直接返回鳳翔。”
“他回去，仇士良等人可不想放過他。派人攜帶皇帝的密敕授予鳳翔監軍張仲清，命令他誅除鄭注。張仲清聽從手下的建議，設下伏兵等待鄭注。鄭注仗著自己有親兵，也沒懷疑，徑直來見張仲清。張仲清收下把鄭注的親兵引到門外予以款待，隻有鄭注和幾個隨從進入內堂，鄭注喝完茶就被李叔和抽刀斬首。”
“他們很快又將鄭注的親兵全部誅殺，張仲清出示皇帝的密敕，向將士宣布鄭注的罪責，殺死鄭注的家眷，以及和鄭注有所牽連的官員。”
“鄭注被誅殺的消息還沒傳進京城，李昂就被迫下詔，撤下鄭注的職務和爵位，命令與鳳翔鄰近的藩鎮觀察城中的動靜。同時，任命左神策大將軍陳君奕為鳳翔節度使。最終，張仲清派李叔和等人獻上鄭注的首級，至此京城才算徹底恢複了平靜。”
甘露之亂，開始得突然，結束得慘烈。
原本的四宰相，李訓、王涯、賈餗、舒元輿四人在甘露之變被殺後，鄭覃、李石拜相，他們想要奏事，常常遭到仇士良斥責。
“難道朕就無計可施，無人可用？！”緊握著拳頭，李昂不甘心的問道。
李世民臉色一黑，抬手打在他臉上，“朕在此，還需何人。”
“一群宵小而已。”
“懇請太宗陛下出手相助！”顧不上臉頰上的火辣，李昂欣喜的跪下。
李世民冷哼，嫌棄的擺手，“去將仇士良，王守澄，李訓，鄭注召來。”
“彆忘了魚宏誌。”蕭然在一旁提醒。
這五人才是混亂的源頭。
“是！”
李昂快步走出殿內，心中激動不已。
而殿內李世民臉色沉下，冷聲問道：“我這後輩後來如何？”
“甘露之亂結束，李昂被宦官軟禁。政事由宦官專權，兩位宰相隻是行文書之職。朝堂上宦官氣勢淩人，威脅天子，藐視宰相，欺淩朝臣有如草芥。李昂隻得飲酒求醉，賦詩遣悉。他隻道自己受製於家奴，境遇不如周赧王、漢獻帝。”
“開成五年，是公元840年，李昂抑鬱成病，沒辦法下床，便叫來兩位宰相，囑咐他們輔助太子監國。仇士良、魚弘誌得訊，直接偽造遺詔，廢太子為陳王，立潁王李炎為皇太弟，負責處理軍國大事，還帶著李炎登上朝堂接見百官。李昂無可奈何，隨後在長安大明宮太和殿駕崩。”(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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