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義聽著自己做過的這些事情人都麻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會在怎麼樣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的決定。
蕭然看著他：“說實話，做皇帝的話你雖然算不上是臭名遠揚的，但是功績也就那麼點。”
“其中還有不少是因為趙匡胤的基礎打得好。”
蕭然的話說的很直接，起碼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從曆史的記錄上來看，趙光義如何在文治武功上謀求超越趙匡胤的地位，但終趙光義一朝，卻始終無法擺脫太祖的陰影。”
“畢竟，自古帝王傳承多為父死子繼，除非皇帝沒有子嗣的情況下，才會傳位給兄弟。趙光義，我便是想要問問你，你覺得伱即位之後，應該怎麼處置趙匡胤的兒子，你的那幾個侄子？”
蕭然的這話可以說是問得比較直接了。
其實，這是一個心知肚明的問題，暫且不說蕭然和趙匡胤是已經知道結果的人。
趙光義的麵色有些難看，卻還在硬撐著說：“我的侄子，自然也是高官厚祿，封王風光一生的。”
蕭然都忍不住的翻了一個白眼：“這個話你自己信嗎？我估計你騙你自己都騙不過吧？”
“再說了，這一段的曆史，在史書上也有記載，為了讓皇位在你的手上顯得合理，你編造了一個金匱之盟，但是，僅僅是這個理由，隻能讓你掩人耳目坐上皇位，沒有辦法讓你的兒子再接著當皇帝。”
“於是，你就選擇了逼死你的侄子，弟弟，讓沒有人再能夠跟你競爭。”
趙光義的臉色一片灰白，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些事兒全部都留在了曆史的記錄上。
這個汙點，就便是一千多年也洗不掉。
隻是現在皇位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趙匡胤有兩個兒子德昭和德芳，一旦趙光義登基，這兩個大侄子就是眼中釘肉中刺了。
“之前我隻是說過德芳被逼死，但是沒說具體是因為怎麼一回事兒，現在我就把這個事情也順便說了吧。”
“看在趙匡胤你已經付過一百兩黃金的報酬下，這個消息算是送的了，不額外再收費了。”
趙匡胤倒是覺得無所謂：“金子什麼的都是小事，蕭先生幫我這麼多，便是幾千兩黃金也都是要得的。”
“一次德昭班師回京後，趙光義因為北伐不利，不願意給平定北漢的有功之人行賞。。德昭便為將士們請賞。”
“實際上這個事情說得過去的，即使與遼作戰失敗了，也還是應該賞賜平北漢有功的將領。”
“但是趙光義卻不高興了，甚至是因為這件事情，還對德昭說，等他哪天做了皇帝，他再親自上次也不遲。”
聽著這話，趙匡胤看向趙光義。
“如若這是你當一個皇帝的心胸，連有功之臣都不行賞，隻是為了你心中的那些氣，我當真是覺得你做不成一個好皇帝。”
就連寢宮之內的其他護衛看著趙光義的時候，目光之中也帶上了幾分鄙夷。
論功行賞本來就是該做的事兒，當護衛的，當兵的，圖的除了榮譽之外，就是實質性的賞賜。
連賞賜都不願意給，哪個將士又能真心實意的給他辦事？
“這又算得了什麼呢？興許隻是我當時的一句氣話。”趙光義還想為自己辯解。
蕭然卻搖搖頭，說道：“你隻是隨隨便便一說，但是此言一出，卻是叫德昭惶恐萬分，低頭垂淚，默然而出。你當皇帝的時候，德昭所處地位本就微妙，而你的那番話分明又是懷疑他有奪位之心。”
“德昭當時心中就想，以後的日子不好過，父母又早早地就去了，自己兄弟兩人以後怕是死路一條，但是心中的這些心事，他又沒有地方去跟彆人說，於是漸漸地，就經常有了想要自殺的念頭。”
“後來，他真的自殺身亡了，你也隻不過是驚慌後悔了一段時間，抱著他的屍體哭了幾句，下令厚葬，追封魏王。德昭死時年僅二十九歲。你說，你的一句氣話，逼死了他，算什麼呢？”
“這怎麼可能，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又何必自殺？就算是和我賭氣，也不至於如此。”趙光義還是不明白。
蕭然忍不住的翻了一個白眼：“這隻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不是德昭一個大男人心理承受能力不強，而是你之前處處為難他，給了他太多的壓力了。他自殺之後，起碼你不會再為難彆的和他有關的人。”
“畢竟，真正的皇位競爭者少了一個，你也不至於為難彆人。說到這兒，再就是德昭死了兩年以後，德芳又不明不白地死去，年僅二十三歲。當時你趙光義繼承的兩大隱患被消除了。”
“等到他們死後，對你的皇位能構成威脅的就隻剩下秦王廷美了。”
趙匡胤倒是此時出言問了一句：“三弟又是怎麼死的？”
“即便是我在位這麼多年，對兩個弟弟也是一向以來真心以待。”
其實對於趙匡胤來說，兄弟之情不淺。
畢竟一起打天下，這麼多年的感情。
隻是當了皇帝，這個天下姓趙之後，感情在權利和利益的衝擊下，也漸漸地變得單薄了起來，這也是皇家不得不走的一條路，這條路，取決於人性。
唯一一個例外，那就是朱元璋時期，當時身為太子的朱標對於幾個弟弟來說算是半個爹了，所以，沒有一個人會有二心，會想著篡位。隻不過，正常的曆史軌跡上，朱標死了，朱雄英也死了，後來又削藩，逼得朱棣不得不造反。
不過，這是題外話，現在說的是大宋的事兒。
如今寢宮之內的氣氛也變得焦灼了起來了。
就連宋皇後看著趙光義的臉色都不是很好了，她本來隻以為，趙光義取代了皇位罷了，卻沒有想到，為了自己的位置能夠坐得更加穩固一點，他竟然是連自己的手足兄弟還有親侄子都沒有放過。
“我怎麼可能對廷美下手呢？”趙光義的還想要強行將自己從蕭然說的話裡麵摘出去，“這事兒就算是我有這個心思，我也辦不到啊。”
“你確實是不敢明目張膽地對廷美下手，但是為了保證能夠將皇位傳給自己的子孫，你會想彆的辦法的。這不，趙普就給你出了個好主意。”
趙匡胤一聽這個名字就想了起來：“此人我記得，因專權貪財，最後被罷相。當時還有人跟我說趙普非議趙光義，後來趙普上表自訴，說皇弟忠孝，他怎麼能夠輕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