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微微沉默，看著嘉靖皇帝那尷尬的臉色，心中尋思了一下，這話到底是當講還是不當講。
說出來，顯得怪尷尬的。
嘉靖皇帝此時也看向蕭然：“蕭先生，既然您已經說了那麼多，要不，這個……你也順便說了吧。”
要不是蕭然看見嘉靖皇帝看著自己的眼睛滿是真誠，他都要懷疑，他不是在反諷自己了。
不過想了想，這話，嘉靖皇帝他自己確實也說不出口。
難道要他對自己的老祖宗說，“不好意思呢，祖宗，我的兒子死得隻剩一個了，沒得選了呢。雖然他也沒啥能力也不爭氣，但是也隻能湊合湊合用了。實在不行，就等我努努力再生一個。”
說不定，嘉靖還能順便將自己求長生的鍋甩在那些死的早的兒子和不爭氣的繼承人身上，指望他們，不如指望自己的命長。
好像，還真有這個可能性。
想到嘉靖皇帝生了八個兒子五個女兒，最後選擇繼承人的時候，隻有一個活下來了，蕭然頓時也覺得有些沉默，嘉靖要是因此受到打擊刺激，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著，他看向嘉靖皇帝的目光帶上了幾分同情。
“咳咳。大姨夫，老爺子，我先給你們數數現在還有多少繼承人可以當備選。”
“嘉靖皇帝活到六十歲，一共生了八個兒子，五個女兒。第一個兒子是閻貴妃所生，出生在嘉靖十五年，也就是嘉靖皇帝的三十歲，取名叫做朱載基。但是這位皇子並沒有活多久，出生兩個月後就夭折，死後追封哀衝太子。”
在這個十四五歲就已經結婚生子的朝代，三十歲才有第一個兒子，已經算是晚來得子的了，想來當年的嘉靖皇帝對於這個皇子也是十分期盼，且寵愛至極的。
但是這孩子也就活了兩個月，想必嘉靖皇帝當時也心裡不好受。
一時間，朱棣和朱元璋看向嘉靖皇帝的目光中都帶上了幾分同情。
嘉靖默默地轉過身去，不是很想聽。
“不過，不是還有彆的七個皇子？就算是長子死了，這也不至於淪落到沒有繼承人的地步。”朱元璋瞅著嘉靖皇帝那不想說話的模樣，有些不得其解。
蕭然為他做著解答，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更小了一些，“嘉靖皇帝的第二個兒子叫做朱載壑，朱載壑出生於嘉靖十五年，是嘉靖皇帝和王貴妃的兒子。朱載壑的大哥死後他就上位了，被立為太子，當時是嘉靖十八年，朱載壑的大哥死後他就上位了，被立為太子。”
“朱載壑也深受嘉靖皇帝的喜愛，並且當上太子的朱載壑采取了一係列的措施來鞏固自己的地位。例如大赦天下，將牢裡的犯人全部放出，將凡人安排在鐘祥地帶安居立業。”
“這小子，這是在拉攏人心，看來，還真是野心不小。”朱棣嘖嘖感慨。
朱元璋卻覺得沒所謂：“他左不過是太子，這天下將來都是他的，這有何關係？”
蕭然想起朱元璋對朱標的態度，都尋思著覺得他實在是心大。
彆的皇帝是忌憚兒子造反，但是朱標要是造反的話，朱元璋還得擔心他兵馬糧草夠不夠，主動一路打開城門。
“不過他的運氣也不好，在嘉靖三十一年也就是公元1552年去世了，年十七歲，追封諡號莊敬太子，葬西山。第二位繼承人也pass了。”
這一下，就連朱元璋也沉默了。
蕭然沒說的是，他朱元璋要不是也得到了玉石，朱標的結局也是死在他的前麵，包括他的大孫子朱雄鷹。
“至於他的第三個兒子名叫朱載垕，杜康妃生，他還活著，生於1537年，按照正常的軌跡，朱載垕在嘉靖死後成為了明朝的皇帝。並且因為他清晰的看到了嘉靖統治的明朝的問題，取其所長去其所短，將國家治理得還行，隻不過，當了六年的皇帝就病逝了。”
“隻當了六年皇帝，就也去了？”嘉靖聽著蕭然這話，滿是震驚與錯愕，身子竟有些搖搖欲墜，“為何……為何我八個兒子，竟沒有一個長壽的？！”
“老天待我不公，待我不公啊！”
朱元璋和朱棣也沉默了。
“那剩下的幾個……”
“四兒子朱載圳，靖妃之子。曆史上都是母憑子貴，嘉靖皇帝特彆寵愛靖妃，朱載圳也子憑母貴備受寵愛，也許是遭人嫉妒，英年早逝，享年二十九歲。”
“五兒子朱載墒，為潁殤王，也是早夭行列中的一個。六兒子叫朱載沴，七兒子朱載，第八個兒子朱載土夙，這幾個都是還沒滿月就死在了繈褓裡。至於他們是被人謀殺還是自然死亡，曆史上無從考證，這一點，嘉靖皇帝自己興許知道。”
反正這一聽，現在也就一個選擇了，朱載垕。
就算是幾人不想傳位給他，也沒有辦法。
朱元璋略微思索了片刻：“方才你說，這朱載垕當皇帝還當得可以，既然如此，不如咱先帶著他去蕭然伱那兒檢查檢查，看看是不是身子有啥問題，治好了再送回來當皇帝。”
朱棣也點頭，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起碼，現在大家沒有更好的主意，總不能指望嘉靖皇帝立馬生一個吧？
蕭然喃喃思索了一下：“該不會是嘉靖的種子有問題吧？還是說，他的子女是真的運氣很衰？嘉靖的五個女兒，朱壽瑛十四歲死了，二女兒朱福援，還比姐姐朱壽瑛早死兩年，當時隻有十二歲。”
“四女兒是陳雍妃生的，叫朱瑞嬫，四歲夭折。不過五女兒朱素嫃倒是活到了二十三歲，雖然死的時候也很年輕，但是在嘉靖的子女之中，已經算活得久的了。”
“你是不是說掉了一個老三？”
朱元璋雖然也沒有特意去聽蕭然在念叨啥，但也明顯聽出來少一個。
“哦，三公主朱祿媜，沒說她是因為她活得比嘉靖皇帝要久。”蕭然默默頓了一下，想到嘉靖皇帝生了十幾個孩子，最後卻隻有要說的三公主一兒一女為他送終，非常的悲慘。”
蕭然的目光落在嘉靖皇帝的身上：“我說，嘉靖皇帝，難道從這二十年來，你一直沒有孩子，心中就沒有懷疑什麼嗎？”
“懷疑什麼？莫不是，有人對我下了毒？”嘉靖皇帝的臉色驟然變化，顯得有些難看。
“其實是你自己給你自己下的毒，那些所謂的追求從長生的仙丹，裡頭全都是重金屬，什麼鉛和汞……吃多了，彆說不利於子嗣，你自己能活到這個年紀都已經算是命大的。”
說起來，蕭然還有些唏噓：“秦始皇的例子不就在你眼前？他若不是因為所謂的仙丹服用過多，吃壞了身體死得早了一些，秦朝也不會二世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