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祁鎮向來認為，他這個皇帝，就算比不上朱棣，那他認了，畢竟朱棣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但是他自認為自己不比自己的爹差。
現在經過朱元璋這麼一說，朱祁鎮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他看向朱元璋，說道：“太祖高皇帝！為何要說我不行？！父親英明，難道我就比他差嗎？”
朱元璋說道：“你有什麼功績是能和他相比的？你又是哪裡來的自信？靠的是王振嗎？！”
朱祁鎮沒有說話，蕭然在一旁吐槽到：“王振是給你洗腦了嗎？”
朱祁鎮倒是沒有因為蕭然說王振而生氣，他雖然寵信王振，但是在他眼裡，他是皇帝而王振是奴婢，他聽王振的話，是因為王振會說，會蠱惑人心他覺得王振說的有道理才聽從。
而不是對王振多恭敬才聽從。
此時聽蕭然這麼問，他竟然還有心問道：“何為洗腦？”
蕭然哽了一下，在朱元璋幸災樂禍的目光中說道：“他說啥你信啥，就是在給你洗腦。”
朱祁鎮一臉無辜的說道：“可他說的有理啊！”
蕭然瞪大了眼睛，滿頭問號。
“不是，他說的有理？！咱就不說他之前讓你對大臣們十分嚴厲的事情了，就說這次，他讓你禦駕親征，你就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朱祁鎮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朕覺得他說的沒錯，身為大明的帝王，朕去給將士們鼓舞士氣，更是對敵方的震懾，這有何不可？”
蕭然都被氣笑了，“鼓舞士氣？不論是朱棣老爺子還是你爹，那都是能上陣殺敵的，你能嗎？你有那個武力值嗎？”
沒等朱祁鎮反駁，蕭然就繼續說道：“再說震懾敵方，他們不是像往常一樣在邊境開戰，他們已經對大明大舉進攻了！若是你能震懾他們，他們敢嗎？”
“你去了，到底是鼓舞敵軍抓緊殺了你，還是鼓舞大明的將士們保護你啊？”
朱祁鎮被蕭然說的一時無言。
朱元璋看著朱祁鎮，“就你，還是彆想著去戰場給將士們添亂了！你不行！”
說完，也沒等朱祁鎮反應過來，朱元璋就說道：“王振呢？將他給咱叫出來！”
今日王振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所以就沒來跟著朱祁鎮一起上朝，實際上是怕自己要是出現的話，朝臣們會對他群起而攻之。
平常的時候自然是無所謂的，雖然說朝臣們對他都十分不滿，但是因為他的權利和朱祁鎮的寵信，所以還沒到撕破臉皮的地步。
但這次不一樣，這是讓皇帝禦駕親征的事情，朝中重臣們都在，尤其是還有像是張輔這樣的武將，他總要顧及一些的，反正朱祁鎮是皇帝，他們不敢對朱祁鎮說什麼過分話。
隻要朱祁鎮堅持，那一定是能成的，所以王振乾脆就稱病沒來。
朱祁鎮看著朱元璋臉上的怒氣，也不敢包庇王振，連忙讓人將他叫了過來。
朱元璋看著跪在地上的王振，說道：“就是你，讓皇帝禦駕親征？”
王振衝著朱元璋討好的笑了笑，朱元璋的身份在那小太監通知他的時候就和他說了的。
所以王振知道，這個皇帝可不像朱祁鎮這麼好糊弄，自然是拿出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來。
“奴婢王振，叩見太祖高皇帝！”
朱元璋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道：“當年讓皇帝攻打思任發，也是你出的主意？”
王振雖然不明白朱元璋的問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看著跪在地上的王振，朱元璋甚至懶得給他找罪名，因為要找起來實在是太多了，其中最嚴重的一條就是教唆皇帝。
於是朱元璋乾脆說道：“來人啊！將他給咱拖下去！聽候發落！”
王振一驚，下意識地看向朱祁鎮，隨後又看向朱元璋，哭著說道：“太祖高皇帝！不知奴婢是犯了什麼錯！還望太祖高皇帝明示啊！”
朱祁鎮也有些於心不忍，張了張嘴，想要給王振求情。
蕭然直接打斷了他還沒說出口的話。
“你犯了什麼錯還用問？朱祁鎮剛登基沒幾年的時候，你就讓他對大臣采取嚴厲態度，還先後找了個緣由處罰了和你不對付的大臣，並處罰了沒有及時彈劾的言官，以此來立威！”
“凡是和你不對付的，看不慣你囂張獨斷的，都被你害死了！尤其是此次教唆朱祁鎮禦駕親征，你到底是真的為了大明好，還是為了讓你的地位更穩定，你自己心裡有數。”
朱元璋冷笑一聲，“朱祁鎮對他自己的能力沒有個自知之明，但你！一味的教唆朱祁鎮，隻是為了你自己能得到朱祁鎮的寵信！你捧著朱祁鎮，讓他自大到了極點，現在竟然還有臉問你犯了什麼錯？！”
說完，朱元璋也沒給王振辯駁的機會，直接一揮衣袖，讓人將王振給帶走了。
朱祁鎮於心不忍的看向哭嚎著被拉走的王振，他倒是想要為王振求情，但是現在這麼多大臣都看著呢，他拉不下來這個臉。
而下麵的張輔更是直接跪在地上說道：“太祖高皇帝聖明！”
其餘的大臣們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跪在地上，齊聲高呼道：“太祖高皇帝聖明！”
朱祁鎮看向朱元璋，又看了看下麵跪著的朝臣，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他見現在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於是便問蕭然到：“真的是我做錯了？”
蕭然說道：“你錯了，也沒錯，不管是為了鼓舞士氣也好，還是為了震懾敵軍也好，哪怕你隻是為了給自己增添政績所以想要禦駕親征，這都沒錯。”
“但是你錯的地方，是在於聽從了王振的教唆，錯估了自己的實力！我也直接告訴你，若是我們沒來的話，你確實是禦駕親征了，但是在中途，因為天氣和各種原因，王振害怕了，他本就隻是想要跟隨你禦駕親征，而讓他自己地位更上一層。”
“但是他後來怕真的害死你，所以他中途退縮了，又要班師回朝，在土木堡的時候，你甚至被瓦剌給擄走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朱祁鎮滿臉震驚，“我，我被瓦剌擄走了？”
蕭然點了點頭，“給敵軍當俘虜的大明皇帝，你是頭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朱祁鎮覺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這，這怎麼會呢？”
蕭然哼笑一聲，“你還彆不信，不止如此，當時在你身邊的，一共二十萬大軍，卻沒打過瓦剌三萬軍隊，因為你們駐紮的地址選錯了，那地方沒有水，將士們渴的要命，怎麼作戰？”
“而這個地方，就是王振給你選的風水寶地，不是沒人勸過，你不聽啊，王振甚至還說人家是酸儒書生，再勸的話就要將人家給砍了。”
朱祁鎮的神情有些恍惚。
此時大殿內早就安靜了下來，大臣們將蕭然和朱祁鎮隻見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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