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帝無視麵色慘淡的池夫人,跟著笑“我就知道愛卿最是知朕的意。”
徽帝而後用三兩兩語打發了裝模作樣的一對夫妻。心下暢快!
因此大手一揮。待番國使臣帶著池興勳一走,就讓罪孽深重的範家,株連九族,問斬行刑。
行刑那日,阮蓁去看了。
她親眼看著那視人命為螻蟻的範承,蓬頭垢麵,好不狼狽。在無以往外表的光鮮。
看著那精明算計的範老夫人中風抽搐,被牢獄壓製,跪在範承身旁。
周邊都是一群叫好聲。
阮蓁以為這一天要等很久,女子立在人群裡麵色沉靜,眼底卻帶著濕潤。
她聽著周邊的人抹著眼淚“我女兒在範府當差,樣貌清秀,卻被這狗東西看上,她誓死不從,卻丟人性命,偏偏我沒本事,給她報仇,範家!好一個勳貴出聲!我看是惡貫滿盈,死有餘辜!”
“可不是,莫說範承,我看這範老夫人也是個狠角兒。死的好!”
阮蓁卻什麼也不想說。
她隻是靜靜的看著範家那些熟悉到麵孔。
她看著劊子手,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對著蹭亮的大刀吐了上去。
手起刀落。
那些腦袋同一時間腦袋掉在了地上。
濺了一地的血。
空氣的味道撲麵而來。
阮蓁嚇得把頭埋到葛媽媽懷裡。
晶瑩的淚順著香腮往下落。
姑母,你瞧,這些傷你之人,總算遭了報應。
範承是要下地獄的,他不會糾纏您了。
小娘子哪兒見過此等場麵,再鎮定也是個姑娘,葛媽媽察覺出她戰栗的身子,安撫的拍著她的背,連忙護著她退出了人群。
葛媽媽擔憂道“都說了姑娘莫來,您偏生不聽。”
阮蓁腿軟,緊緊捏著葛媽媽的衣領。
她小聲哽咽“要來的。”
她要親眼看著那些人,人頭落地。
阮蓁肩膀一抖一抖的,啜泣著。那一地的紅占據了她所有的心神。
解氣的同時,是久久不散的可怖。
淚眼婆娑間,有人提步而來。一手攬住她的腰身。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那熟悉的冷鬆木清香,讓阮蓁緊繃的情緒得到片刻的緩解。
顧淮之沉著臉,把人抱著往外走。而後上了馬車。嘴裡嘲諷“你倒是膽子不小,也敢來此?”
盛挽這種脾氣的都不敢來煞氣重的刑場。她倒是好能耐!
說著,就要把她放到座位上。
阮蓁卻是摟緊他的胳膊。
男人有些不耐煩“撒手。”
阮蓁摟的更緊了。
淚漬浸染衣袍,如一道沉重的枷鎖,讓男人徒然沒了脾氣。
阮蓁吸著鼻子。
“顧淮之。”
她有些委屈“我夜裡不敢睡了。”
顧淮之沉默。
阮蓁慢吞吞的用他的袖擺擦了下臉。
……
顧淮之想罵人。
臨到頭卻是微歎一聲“這不是還有我麼。”
阮蓁卻很堅持“成親前我要一個人睡。”
她鼻音有些重“慕玖說了,要保持新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