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之來此,意不在此。他也相信,徽帝是鐵了心不讓顧赫回來。
“臣來此,為的不是國事。”
他頓了頓,絲毫沒被徽帝震懾住“為家事。”
顧淮之打了個哈氣,懶散道。
“我娘的脾氣,皇上您是知曉的。這些日子正鬨著要同父親和離。一氣之下,帶著內子便回了盛家。”
徽帝……
他顯然還記得,顧赫在他麵前長籲短歎的那幾句話。
——臣便不在宮裡用飯了。家中夫人等著。
——臣實在憂心,夫人回了娘家,若不去哄,自有苦頭吃。
——臣不敢納妾,求皇上收回成命,盛挽性子急,臣哪兒敢惹她生氣,臣懼內。
徽帝多次嘲笑過他。
如今聽了顧淮之這一番話,心下就響起這麼一道聲音。
——顧赫怎麼攤上這麼個妻子?
造孽。
顧淮之見徽帝一滯,不急不緩又道“若父親真無法回來,不若臣替母親向您求個恩典。。”
徽帝麻木“你且說說。”
“皇上下旨,令父親三丈之內都不許女子靠近如何?”
“又胡鬨!他是先帝欽點的國公爺!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你母親這是善妒!最要不得的!”
顧淮之心不在焉道“不止是母親。”
“嗯?”
他語氣也變得不好,慢吞吞道“臣也不想突然冒出一個兄弟。”
“殺了顯得臣氣量小,不殺臣的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徽帝……
知道了,你們母子不是來折磨顧赫的,是來折磨他的吧!
“滾滾滾,你就是來氣我的。”
顧淮之卻很是不滿意徽帝敷衍的態度。
他也不走,隻是站著不動。黑黝黝的眼睛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揚起,慢吞吞的捂著胸口。
徽帝見狀,哪兒還有脾氣“甭給朕來這一套。”
這事都過去這麼久了!!!
顧淮之扯了扯嘴角,張嘴便來“近些日子空氣潮濕,到底傷的太重,此處仍舊隱隱作痛。”
徽帝……
這個借口你能用到死是麼!
偏偏徽帝就吃顧淮之這套。
顧淮之愈發像小輩那般蠻不講理,愈發讓他心安。
徽帝“你的心思朕能理解!但到底給你父親留些麵子!我看國公府子嗣單薄,若真如你所言,是最好不過了。”
“不過,朕能保證。你的位置無人悍動。這點,你大可放心。”
得不到滿意答案,顧淮之的麵色冷淡下來。
他懶得再看徽帝一眼,掉頭走人。
徽帝……
“站住!給誰甩臉色呢!朕是把你縱的無法無天了,有話不能好好說?回來!”
顧淮之腳步一頓“我和皇上沒什麼好說的。”
徽帝……
小兔崽子!
顧赫攤上這麼個妻子,又攤上這麼個兒子,得折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