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探頭去看。
這不是周旭親妹妹麼。
“父親,她怎麼了?”
慕又徳沒理他。
慕寒生訕訕揉了揉鼻子,卻莫名的有些慌,總覺得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不對,是正在發生。
孔婆婆不敢懈怠,連忙喂了些熱水,又用溫熱的棉布為之淨臉,許是暖和,小郡主的麵上也多了些許紅潤。
皎皎頭一次見慕又德臉色這般難看,她有些害怕。又見那乾淨的棉布上擦出來的染著汙漬的血漬,小身子跟著一個哆嗦。
慕又徳見此,想朝幼女露一個溫和的笑,但到底笑不出來。
慕又徳提著的心稍稍放定,他把小郡主接過來,抱著就要走。
“父親。”
身後女童的嗓音輕輕響起。
慕又徳身子一頓,他回頭。就見女兒褪下身上的鬥篷,而後往他那邊遞,她有些膽怯道“妹妹冷。”
她的鬥篷是狐皮所致,厚軟的白狐狸毛純正又好看。最是暖和不過。這還是先帝所賜。
是先帝賞給皎皎的。
那便隻能是皎皎的。
可事發緊急,顧不上禮數了。
慕又徳不作他想接了過來,他仔細的將小郡主包裹住“多給姑娘穿幾件衣裳。”
他匆匆留下這麼一句話,翻身上馬。
留下慕寒生氣急敗壞點了點最是畏寒皎皎的臉蛋“你傻不傻,分明自己都冷的哆嗦。”
皎皎從未被人罵過傻,當下板著小臉,抱著暖爐,瞪過去,極不情願“不準說我傻!”
“祖母說我最是聰慧不過。”
“祖母是不會騙我的!”
她這模樣,讓慕寒生新奇的同時,又忍不住出聲逗她“那祖母還說了什麼?”
“祖母說了,兄長整日裡就知道賭,玩物喪誌,不成器,是不肖子孫,對不起列祖列宗。”
從不敢進賭坊的慕寒生
他連骰子都沒摸過!
孔婆子
很顯然,若不是真聽了一嘴,姑娘也說不出這一番話來。可說這話的人絕對不會是老太太。
孔婆子一麵給她套了件衣裳,一麵又忍不住含笑的問“真是老夫人說的?”
皎皎摳著小手,嗓音也跟著弱了下來“恩。”
“可老奴隻記得,老太太隻說了,姑娘日後得乖些,回臨安後得聽父親娘親的話,姑娘要同公子親厚,公子比姑娘年長五歲,雖然渾了些,但勝在有一點,他能護住姑娘。”
皎皎撅嘴,她低下腦袋,認錯“不是祖母說的。”
“我說謊了。”
“是看門婆婆擰著他兒子說的,被我聽見了。”
祖宅裡的看門婆子的兒子好賭成性,敗光了家產,甚至三十好幾,還沒娶妻,最是混賬,婆子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偏生爛泥扶不上牆。
看門婆子從一開始的勸到後頭成了恨不得日日揪著他的耳朵打罵。
——成立日就知道賭,你這玩物喪誌的孽障!不成器我也認命了。可你這不肖子孫,讓我死後如何去見你爹,如何去向列祖列宗交代。
“可我沒錯!”小姑娘倏然又揚起腦袋。
她眸子亮亮的,很不高興道“誰讓他說我傻。”
她伸出鋒利的爪子“誰罵我,我就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