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馬車突然停下,車內的小姑娘沒忍住好奇,瞧瞧撩開車簾一角,將腦袋探了出去。
皎皎懵懵懂懂的對上慕又徳莫測難辨的臉。
她聽到慕又徳嗓音帶顫道“皎皎,父親帶你玩躲貓貓可好?”
皎皎秀氣的眉毛皺起“我不要,好冷。”
慕又徳不敢去看她。
他將小郡主送到任婆子手上。
而後看向女兒“你下來。”
任婆子瞪大眸子,當下渾身都在發抖。
她好似明白了什麼,又好似什麼也不明白。
這天底下真有如此狠心的父親嗎?
她不敢揣度慕又徳的意思。
可駕馬的副將是追隨慕又徳多年的,他撲通一聲跪倒地上,失聲道“將軍,不可。”
任婆子當下就哭了。
她跟著跪到地上“將軍,夫人還等著姑娘回去,心心念念想了兩年,老太太不久前還千叮嚀萬囑咐。”
她騰出一隻手,死死攥住皎皎的手,不讓她出去,豆大的淚珠嘩嘩而下,說的話甚至跟著語無倫次。
“姑娘還小,她還這麼小,這麼大的雪,她怎麼辦,她怎麼辦?”
“小的今兒就算是以上犯上,將命交代在這裡,也不會讓姑娘走。”
副將眼眶通紅,他顯然還記得,夫人成功產下一女後,將軍歡喜若狂,回到邊塞時,時常捏著撥浪鼓道。
“寒生出生那幾日,沒日沒夜就知道哭,實在讓本將看一眼就生嫌,可皎皎就不一樣了,她瞧見我的那一眼,竟然衝我笑。”
耳邊是任婆子悲淒的哭聲,副將死死咬著唇“將軍,您就這麼一個女兒。姑娘是夫人拚了命才生下來的。”
慕又徳的情緒終於爆發,他整張臉顯得可怖“我何嘗不知,我又何嘗不知!可狗皇帝就在那裡等著。”
任婆子隻是搖著頭“姑娘身邊離不開老奴,將軍,你就讓老奴在此陪著。”
“不成!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成!”
同心的人,少一個都不行。
隻有左四。
慕寒生不可置信的盯著慕又徳,他以緩慢的姿勢去看那披著皎皎鬥篷的小郡主。
他用乾澀的不可置信的嗓音在問“父親要把皎皎給”
給扔了?
可這話他問不出口,至少當著皎皎的麵他問不出口。
皎皎不太懂他們是怎麼了,所有人都臉色都難看到異常,好像發生了很不好的事。
她莫名的有些害怕。
小身子稍稍往後挪了挪。
可是祖母說了,得聽父親和娘的話。
她抱緊暖爐,小姑娘很小聲很小聲的道“那躲貓貓時,父親早些尋到我。”
“姑娘!”任婆婆驚呼。
“慕寒生。”
這條路實在是太顯眼了。
慕又徳閉了閉眼,嗓音啞的厲害“帶你妹妹去附近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