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蓁一愣,照顧男人的自尊心,隨即慢吞吞的將身子靠過去。
顧淮之順勢攔住女子纖細的腰身。
阮蓁抬起水盈盈的眸子,嫣然一笑“今日一事,夫君不誇我麼。”
“做的不錯,彆的事無須顧忌,交予我便是。”男人甚少誇人,如今吐出這一句話來,已然不吝嗇。
“沒獎勵麼?”小娘子柳眉微蹙。
顧淮之冷漠。語氣化為惡劣,細細聽去,還有幾絲無可奈何。
“私庫鑰匙都在你手上了。”
“阮蓁,你莫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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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皇宮處處儘顯威儀。
數日前宮妃自儘一事到底另眾人心下惴惴,莫說平日裡伺候的奴才愈發謹慎,就連各宮的主子都不敢在徽帝麵前湊,隻怕殃及池魚。
趙公公也伺候的也愈發上心。
他服侍徽帝吃藥後,讓下頭伺候的人取了一盆冰,手裡捏著扇子,動作輕緩的扇著,風帶著絲絲的涼意,吹得徽帝心情舒暢。
“這些奴才裡頭,就屬你對朕最是上心。”
趙公公笑“皇上是奴才的主子,不對您上心,奴才還能對誰上心。”
徽帝眉宇放鬆,卻很快緊皺。
“太子是騎到我頭上了,早知今日,他出世那會兒,我就該把他掐死!”
趙公公身子一抖,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像是不怕疼那般,嗑了個響頭。
“老奴惶恐。”
徽帝抬眼“朕又沒說要罰你。起來。”
“奴才不敢起來。”
趙公公將腦袋搭在手背上,身體彎曲成一個恭敬的弧度。
這慫成什麼樣子了,說話都帶著顫。
徽帝滿意的欣賞著“若是朝中那些人,都如你這般便好了。”
做狗就該懂事聽話,而不是生了不該生的心思,妄圖將他取而代之。
放眼過去,除了能讓他心安的將軍府,他還能對誰心安?
徽帝站起身子,一腳踹到趙公公身上“起來,上早朝。”
趙公公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是。”
金鑾殿內,各大臣手捧芴板,做恭敬謙卑之狀,底下的心思也隻有他們自個兒清楚。
上奏的內容無疑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事,說敷衍也不儘顯,說儘心更不見的。
也不知從何時起,百姓生計,家國大事,在早朝上成了一道過場。可悲可歎。
徽帝聽著沒趣,卻強撐著。
等各大臣上奏完畢,他這才將視線瞥向立在一旁,從不多言的鎮國公。
“聽說雲家小子回來了?剛入城就耍了威風。”他嘴裡說著這種話,然麵上卻帶著笑,壓抑的眾人心下一凜。
秦老王爺摸了把胡子,顯然巴不得將鎮國公府推上風口浪尖。
“這雲世子自幼如此,說是混世魔王也不為過,前些年做得混賬事可不少,好歹有鎮國公這樣的父親收拾爛攤子。”
說著,他笑眯眯的看向鎮國公“不過,這幾年遊曆下來,還是老樣子,也是你過於縱容,若是本王的兒子,早就一頓家法,把人打的再老實不過。”
秦老王爺話音一落,周邊不少人跟著應和。
“雲世子此番回城,身邊還帶著一個走鏢之子,鎮國公府好歹也是鐘鼎之家,什麼人都往府上帶,也不怕失了風度。”
徽帝也不說話,他眯著眼,更不叫停。
原本合該嚴肅處理朝政的金鑾殿,在此刻竟然像極了鄉村野夫群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