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顧淮之蹙了蹙眉。
一邊的長肅上前不由分說對著那插嘴說話的禦林軍就是一腿。
速度之快,不容對方躲避。
禦林軍毫無反抗之力,雙腿伏地,疼的說不出話來,身後的提著刀的那些禦林軍見此,個個劍拔弩張。
長肅卻是麵無表情“主子不曾發話,那容的了你多言。”
顧淮之抬了抬眼皮,嗓音淡淡,不以為然“你們是上頭撥給我的,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爬到我頭上?”
長肅幾步逼近地上捂著小腹呻吟的男子。
禦林軍裡頭,幾個有真本事?一腳就能踹飛,倒真是弱不禁風。
他抬了抬手“扔出去,彆礙了主子的眼。”
顧淮之並未出聲阻攔,身後那些一身特質兵服的禦林軍們,麵麵相覷,可到底有會看臉色的站出來“屬下遵命。”
待整間鋪子安靜了不少,顧淮之這才憐憫般的看向那個早就額間磕出血的中年男子。
“天子腳下,皇命不可違。”
他微微一笑“你是自己交出來,還是我命人去搜?我身後的可都是些粗人,若是沒控製好力道讓令千金缺了胳膊少了腿,那就可惜了。”
掌櫃渾身一僵,他抬著通紅裹著仇恨的眸子,死死盯著顧淮之。
可又再清楚不過,這件事,避無可避。
顧淮之他開罪不起,宮裡那位,更是無法得罪。
逆者亡順者昌。
隻可惜他根本來不及帶著一家逃離臨安。
他身子晃了晃,失魂落魄,嗓音啞的可怕,隻是緊緊攥緊拳頭,吩咐邊上嚇得雙腿發顫的小二“去,將姑娘抱來。”
顧淮之神色淡淡,像是滿意他的識相,轉動著玉扳指的手一停,優雅從容的從袖口處取出一袋子銀票,數額之大,足夠對方一輩子的花銷,他隨手扔在了櫃台。
“令千金救駕有功,這是皇上賞的。”
很快,長肅抱著哇哇啼哭的幼嬰出了鋪子,掌櫃追了出來,眼眶充血,他死死扳著鋪門,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行人走遠。
“節哀。”周圍的路人麵帶不忍,紛紛上前去勸。
“誒呦,真是慘啊。”
“今日不知明日事,這掌櫃喜得一女時,還擺了三日的流水席。”
就在這時,有人跌跌撞撞而來,對方長發披散,頭戴抹額,她一把拉住掌櫃“女兒呢!”
“王任,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就這麼一個!”
說著她就去要追。
王任笑的蒼涼,眼淚往下流,攔住顛顛撞撞的妻子,隻是低低麻木出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妻子掩麵隻哭“你就是個懦夫!你怎麼可以讓她把彎彎帶走?她才多大,會沒命的。她就要死了。呸!什麼君?他哪裡是天子,他就是畜生!”
王任一把捂住她的嘴。
“彆說了。”
她萬念俱灰,用儘了全部力道,把人甩開,隻是無聲哽咽“王任,你讓我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