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想起青鳥扶牆而走的畫麵。
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賞月,觀湖,輕薄小佳人。
順手毀去長生之秘,刻下碑文。
乘浪而歸,一路趕回姥山島。
近岸之時,揮手,月光之下,漫天水珠飛起。
一珠一台階。
一步一步,拾階而上。
月光撒下,佳人漫步而行。
見徐千秋平安歸來,寧峨眉終於如釋重負。
這位武典將軍,便是心實,古板。
君不見,世子殿下不見了人影,徐鳳年等人,毫無驚慌。
將小丫頭送回宅院門口,四下無人,徐千秋又親了一口。
少女回到院裡,坐在秋千之上。
腳尖輕晃,搖搖擺擺。
手指輕放於嘴唇上,嘴角輕笑。
腦海之中,儘是方才一舉一動,慢慢回憶,漸漸笑得入了迷。
想了笑,笑了想,沒個停歇。
王林泉靠在秋千旁,已有好一會兒了。
如此之近,王初冬卻未曾察覺。
求這當爹的,心裡當時在想什麼?
一會兒,秋千停下,王林泉上前,為女兒輕搖秋千。
王初冬終於被驚醒,怯生生道了一句“爹,您什麼時候來的?”
王林泉嘴角微抽,笑道“剛到一會兒。”
又道“怎麼樣,爹沒騙你吧,世子殿下是個文武雙全之人,心思玲瓏剔透。
爹就說嘛,大將軍和王妃教出來的兒子,北涼繼承人,如何也不會差的。”
王初冬嗯了一聲。
王林泉離開前,回頭,見寶貝女兒還在傻笑發呆。
歎息搖頭。
女大不中留。
離開閨中小院,王林泉來到世子殿下院子。
敲門,有人應,方推門而入。
見到徐千秋坐於院中,提筆寫些什麼,於是止步。
待徐千秋寫完,遞與青鳥,方才走近。
徐千秋剛要起身,王林泉上前,慌忙道“王爺無需起身,老女愧不敢當!”
王爺?
他如今雖已繼承王位,卻終究未得皇帝點頭。
非一般人,非一般場合,斷不會稱呼他為“王爺”。
徐千秋看了他三秒,沒有多言。
尊卑之分,森嚴禮數,不是三言兩語便能打消的。
“這麼晚了,王叔找我何事?”
一聲王叔,老卒心中感慨不已。
單膝跪下,行禮,鄭重道“天下第一樓,襄樊分舵,副舵主王林泉,見過樓主!”
說罷,從袖中摸出一本冊子遞上,道“尊樓主之命,江南之糧,已籌備齊全,請樓主驗收!”
徐千秋起身,上前,伸手……
卻不是接那冊子,而是將老人扶起。
道“王叔,都是一家人,何必行如此大禮,這些年,您遠離故鄉,籌謀江南,本該我拜您才對!”
徐千秋一揖到底。
見他行此大禮,王林泉當即再次跪下,匍匐而泣。
有此一禮,多年苦心經營,值了!
晚些時候,青鳥護法,寧峨眉守門。
徐千秋為王林泉治療戰場暗傷。
走出房間時,滿頭大汗。
王重樓所留大黃庭,已耗去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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