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僧人將手中空酒壺放下,沉聲道
“並非我不願幫你,而是,大勢所趨,勢不可擋!
幾年前,北涼氣運猛增,若我所料不錯,其麾下,定有兩位不弱於我。
如今,一遇風雲便化龍,飛龍在天,此事你也該知曉。
於江湖之上,你並無勢力,於朝廷,西楚早已滅國。
如今局麵,莫說你,便是齊玄幀降臨人間,西楚複國,也絕無可能。”
語落,這位官子殿下曹長卿,終於緩緩直起身來。
怔怔無語,一臉淒涼。
千佛殿外,電閃雷鳴,大雨磅礴。
看著那襲青衣,白衣僧人念及兩人多年交情,長歎一聲,道
“這壺酒,是真的好酒。看在這好酒的麵子上,曹官子,我贈你一言,還望你好自為之。”
曹長卿隻是看著殿外傾盆大雨,沉默不語。
白衣僧人歎息搖頭,道
“西楚那位小公主,確身負大氣運,可你若執意帶她離開北涼。
那氣運,於天下大勢麵前,尚不能保她性命,你也難逃一劫。”
官子無敵曹長卿,再度作揖。
後,瀟灑轉身,於磅礴大雨之中飄然離去。
雖千萬人,吾亦往矣!
這便是官子無敵曹長卿。
不多時,一個小和尚拿著一把傘跑來,卻早已不見了曹長卿身影。
千佛殿門口,白衣僧人看著於磅礴大雨之中奔跑,泥濘四濺,卻也不管不顧的小和尚,呢喃自語道
“笨南北啊,你有一禪,不負如來不負卿……”
磅礴雨幕,白衣僧人遙遙望向江南方向,再度低語,道
“曹官子,可莫要葬身江南啊。
山上窮,每逢清明時節,我可沒錢給你燒紙。
你總說我金剛無敵於天下,可又有誰知曉。
當年,北涼那瘋子小子便是在這大殿之中,一指破我無敵金剛之身。
不是我不幫你,實為有諾在先,那小子於這世上活一天,我便一日不能出這兩禪寺。
那小子真的是個瘋子,你可彆惹他啊。
江南之地,真的很遠,我托人為你收屍,估計要花不少銀錢的。
可我真的沒錢啊……”
夜幕之中。
白狐臉手搭腰間繡冬刀柄,輕輕摩挲著,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臉。
故而,一次,得見那位世子殿下也如此摩挲繡冬,差點與之翻臉。
於聽潮亭三樓回廊,靜看這偌大北涼王府。
真的難以相信,此刻,這府邸之中,竟一個主人都沒有。
這讓偶然忙裡偷閒的白狐臉,啞然自嘲。
雙手扶住欄杆,傳來微微涼意,一時間,思緒萬千。
忽地,身後傳來聲音
“南宮先生,難得看到你偷懶啊,真是稀罕。
若被那小子知道,定會忍不住調侃你一番。”
白狐臉驀然轉身,看著眼前的枯槁老人,搖頭道“於李軍師麵前,不敢自稱先生。”
枯槁老人於袖中一陣摸索,那動作,與世子殿下一般無二。
拿出一個極好看的錦囊,隻是錦囊,估計便要值不少銀子。
將那錦囊遞於她,道
“恭喜登上三樓!這比我預想的,要快了一年多。
這錦囊,是那小子離開之時,吩咐我,待你登上第三樓時,在交托於你。”
南宮仆射心中驚疑,他能給自己留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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