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現,魔女雖沒再偷襲他的腎,卻也沒什麼好臉色。
但,對徐千秋吩咐之事,卻暗暗記在心裡。
她辦事,徐千秋自然放心。
似見她偷偷瞧著自己,徐千秋愣了一下,然後,滿臉燦爛笑意,上前兩步,攤開雙臂,似想要來一個離彆擁抱。
這魔女,臉龐之上,竟閃過一絲紅暈,稍縱即逝,果斷往後退去。
不多不少,也是兩步。
得寸進尺,其中尺度,徐千秋把握得極好,從小,便在胭脂粉堆裡長大的他,豈會就此罷手。
厚著臉皮,繼續向前踏出兩步,臉上,多了一抹看似真誠,發自肺腑的可憐無辜。
見狀,魔女一把將儷珠送入自己口中。
至此,魔女消失不見,淡雅黃寶妝,得以出現。
她愣了一下,便明悟過來,他要抱自己。
這位棋劍樂府的山漸青,羞澀更濃,臉頰如桃花,退了一步。
本該退兩步,如今,卻隻一步。
其中玄妙,還是單身狗的,自行領悟。
徐千秋再上前一步,終於一把將其抱住。
這個女人,長這麼大,卻隻會表達拒絕,而不懂如何表達喜歡。
徐千秋在她紫檀木簪挽起的青絲旁,使勁嗅了嗅,促狹笑道
“告訴小魔女,以後,若有機會,我就去棋劍樂府,找你……們。
屆時,她若覺得,被我抱了很吃虧,可以回抱我一下。”
許久,徐一指鬆開黃寶妝。
不知道是否因為口銜驪珠,還是,她龍妃相天賦使然,她的身體,夏日沁涼如泉,冬天溫如暖玉。
徐千秋從她身側,縱步踏出,故意不去看她泫然欲泣的委屈表情。
單手在城牆上一撐,躍下城頭,離開雁回關,向荒漠疾行。
黃寶妝呆呆站在城頭,怔怔出神。
暮色漸濃。
她的師傅,曾遊遍天下,有幸聽他說過,雁回關,有南雁北歸,口銜蘆葉而過。
而她,口銜儷珠,卻不知何處為家。
早早地,便收到消息,得知他要來北莽,於是,久居深山的她,終於第一次走出棋樂劍府。
此番出行,是她好不容易,方才鼓起勇氣,跟府主求來的。
過了許久,黃寶妝身體猛然僵硬。
緩緩轉身,看到青磚長廊儘頭,站著兩人。
看清那人,她隨即放鬆下來,露出一個笑臉。
黃寶妝視野中,兩名男子,並肩而立。
一位,身材魁梧,已到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有黃寶妝兩人高。
這巨人,肌膚呈現出罕見的金黃銅色。
卻如天庭仙人般,神情木訥。
在其身邊,站著一位鋒芒更勝一籌的男子。
三十歲出頭的模樣,手裡提著一頭顱。
其中幾顆,血液已乾,麵容乾涸。
有些,尚且有血珠,慢慢滴落,麵容栩栩如生。
魔道之人,老蠱頭的腦袋,便在其中。
這男子,與年輕時的武帝城王仙芝,極為形似。
而且,九分神似!
而立之年的男子,將一大串腦袋,交給身邊銅人,走向黃寶妝,笑了笑。
那笑容,於黃寶妝看來,確實為笑。
但,若落於他人眼簾,隻會感到,遍體生寒。
他的雙眸,早已無瞳,隻剩下詭異的銀白。
隻見他掏出那本《青蚨劍典》,“盯”著黃寶妝,打量了片刻,緩緩說道
“我與銅人師祖,去了趟北涼邊城。
陳芝豹殺我北莽皇室,該還他一份禮。
回來的路上,順手拿到幾本秘笈。
這本《青蚨劍典》,本就該送你,既如此,我就不交給府主了,你好生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