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茫茫夜色雨幕中,除青鳥外,誰會注意到這個駭人細節?
恰巧不巧,坐於窗邊聽雨,解悶,舒緩煩躁心境的劉妮蓉,剛好看到這一幕。
心頭頓時卷起滔天駭浪,這便是天下第十麼……
如此恐怖,自己還如何尋仇?
便是搭上魚龍幫所有身家性命,隻怕,連他的背影都難以看到吧。
隻是,公孫叔叔他,怎地會是北莽暗探呢,這怎麼可能?
難道,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利用魚龍幫?
那殺千刀所說,公孫叔叔此番送往北莽的情報,竟是北涼軍事防禦圖。
若果真如此,北涼怒火,定會牽涉魚龍幫。
斬儘殺絕,抄家滅族,無一人能逃脫。
還有,北涼新王,孤身入北莽,這本該是絕密,那殺千刀的,竟將此消息告訴自己,他所為何意?
不怕我出賣他,將此消息秘告北莽?
越往下想,劉妮蓉心中,寒意連連,久久無法平複。
徐千秋釋如重負,道
“原來,這便是所謂的口吐乾坤!”
口嗬劍氣,速斬青蓮,徐千秋隻覺得,通體舒泰,氣機運轉,再無半點凝滯。
陰陽相濟,妙用無窮。
最簡單直白之處便是,耳聰目明,極為異常。
方才,徐千秋看似依著口訣,閉目凝神,卻在用心去聽,聽那含苞待放蓮花的緩慢綻放。
在此過程中,劍氣滾龍壁,沿著脈絡,洶湧流淌,與池中那朵花苞的羞澀舒展,截然相反,使之炸開,枯死。
眨眼間,生機全無。
孤身入北莽,路有千萬條,徐千秋最終選擇,隨魚龍幫一道,潛入北莽,選擇留下城,作為踏腳點。
一則,幽州以北,戰火較少,江湖空間更大。
二則,沙漠之行,死亡之海,他必須親自執行,方才放心。
三則,留下城,城牧,陶潛稚。
此人,熟諳兵法韜略,武力更是超群。
尤其,對北涼軍政,鑽研深刻。
本來,此人已被提拔為北莽南部,姑塞州衝攝將軍。
卻因為……
北莽皇室宗親,前往閱兵,運氣不大好,被陳芝豹以一股奇兵,長驅直入,一擊斃命。
陶潛稚受此到牽連,貶職到留下城,做了城牧。
其實,明貶暗升。
所居官職,看似降了一品,實則,卻在邊境留下城,手掌軍政大權。
算是因禍得福,脫離了軍隊樊籠。
在此邊境之地,隻要略有功績,便會被龍腰州持節令,甚至是北莽女帝,青眼相中。
遠比在等級森嚴的北莽軍中,辛苦爬升,機會要大很多。
據北涼,及天下第一樓搜情報,陶潛稚行軍布陣,有獨到見解,尤擅詭道。
而且,此人性子暴戾,最為北莽朝野稱道的之處,卻是因為,此人每日,都要殺一位北涼甲士,方能睡得著覺。
此番,他從姑塞州,前往留下城,不帶一名家眷,不帶一分銀子,不帶一樣珍寶。
隻帶了六隻囚車。
囚車之中,禁錮了四十多名,在戰場上被擄獲的北涼士卒。
一月後,四十多人,便被殺得一乾二淨,一個不留。
陶城牧與北莽邊軍,及許多將軍同僚,關係很鐵。
因此,每隔一段時日,總會有新的俘虜,運送到留下城,供他每日親自斬首。
陶潛稚,早已在北莽朝廷中,被各方勢力都看好,為青壯派官員。
既有治軍手腕,也有民間聲望,遲早會鯉魚跳龍門,成為北莽王庭,未來一塊不可或缺的基石。
因此,此人必須死!
哪怕,他如今已是指玄巔峰高手,也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