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不再咳嗽,隻是嘴角滲出血絲。
疲倦至極的他,閉上眼睛,說道
“南宮先生,李義山求你一件事,將來如果,千秋有難,而三十萬鐵騎卻無法救援,懇請先生務必出手相助一次。”
白狐臉沉聲道“請先生放心!”
“看不清了。”
視線開始模糊的李義山,顫抖抬起手臂,手指淩空,指指點點。
好似那些年,自己與年幼世子殿下,一局局黑白對弈。
他布滿滄桑的臉上,似乎有些遺憾。
當年,自己對這個孩子太嚴厲了。
責罵太多,稱讚太少。
已半隻腳踏入鬼門關的無雙國士,迷迷糊糊,呢喃道
“大將軍,我知曉,你心中太多疑惑。
千秋這孩子,身上有太多秘密。
單是在你我二人眼皮子底下,便能建立起天下第一樓如此龐大勢力。
這其中,若無貓膩,你我都是不信的。
可,他既不願說,我們不問便是。
大將軍,你隻需知道,他確實是你兒子,當年出生的時候,你就在旁邊。
他屁股上的月牙胎記,也作不了假。
至於秘密……
武當洪洗象,是齊玄幀轉世,若我沒猜錯,千秋應該也大有來頭啊!”
說到此處,已生命垂危的北涼王府首席幕僚,低語道
“還有,元嬰有個請求,還望大將軍應允。”
說罷,止不住地咳嗽。
徐驍連忙給他順了順氣“你說!”
擦了擦嘴角血跡,李義上繼續說道
“千秋和渭熊的事兒,我希望大將軍莫要插手。”
聞言,大柱國徐驍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兩人身後,白狐臉卻突然黑了臉。
兩人這語氣,所為何意,她一猜即中。
他竟然,竟然,竟然連自己二姐走不放過?
畜生!
虧自己對他有好感!
這時,李義山繼續說道
“渭熊畢竟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以她的才華,若能全心全意輔佐千秋,大將軍又何必在意那些世俗眼光。”
大柱國徐驍終於笑道“我徐驍什麼都沒有,就是臉皮厚。”
說罷,兩人哈哈大笑。
身後,白狐臉卻再次愣住。
徐渭熊不是徐驍親生女兒?
這時,她見這位將死的老人回頭看向自己,微微歎息,於是好奇問道
“先生為何歎息?”
李義上再次歎息道“可惜你不是女兒身,可惜,可惜了……”
白狐臉,再次黑了臉。
今夜,她著實聽到了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兩人,似乎也不避諱她。
比如說,那個看似多情,卻極為絕情而且狠辣的世子殿下,竟是天下第一樓樓主。
比如,那個禽獸竟連自己二姐都部放過。
比如……
枯槁老人長長歎息一聲,說道
“可惜,我不能親眼看到,千秋一統天下那天了。”
白狐臉自動過濾這句大逆不道之語,從袖中摸出一通體綠色的丹藥瓷瓶,放於岸邊,說道
“這是他離開前交於我的,特意囑咐,若前輩命在旦夕,便將此丹交於你們。
且,留下話語。
這丹藥,並不能逆天改命,而隻能延壽三年。
而且,一生隻能服用一枚。
是否服用,由老先生自行決定。”
枯槁老人握住瓷瓶,手心顫抖
“再活三年,固然是種煎熬,但,若能親眼見證天下一統,值了!”
說罷,倒出丹藥,就著綠蟻酒,果斷服下。
老人算計了一輩子,勞累了一輩子,早已身心俱疲,活著,其實也是種煎熬。
長生對他而言,反而沒有任何誘惑力。
但,為了見證千古一統,還是選擇服下了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