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實愣愣的定在原地,看著貝尋轉身看向自己的眼神,隻覺得一陣寒意自腳下升起。
“那個……我剛才是說著玩兒的,其實我什麼都沒聽見。”
“我昨晚一夜沒睡,這會兒在夢遊呢,對,我夢遊呢!”
“嗬嗬……嗬嗬……”
張子實在幾人玩味的眼神下,退到一旁蹲在地上默默的拔起了野草,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老張頭兒,我看你也是挺閒的,既然這樣的話……”
“你就將這片墳地上的野草全都拔了吧,也算給自己積點善緣。”
“可是……可是我沒有帶鋤頭。”張子實試圖做著最後的掙紮。
“鋤頭?用什麼鋤頭?知道什麼叫拔嗎?”
張子實看著貝尋那不善的眼神,知道今日他要是不把這野草都拔完,這件事絕對是過不去了。
他本就沒乾過這種活兒,這才拔了沒幾下,隻覺得手掌都要破皮了。
“畫扇,將你的匕首借我用用行不行?”
“我的匕首不割草,主子說,讓你用手拔。”
張子實一口老血差點兒沒噴出來“我不用你匕首割草,我割衣服,割衣服還不行嘛!”
畫扇半信半疑的將匕首遞過去,除了鳳千玨外,其他人這會兒全都看向張子實。
隻見他接過匕首,在自己身上比劃了好幾下,最後將衣擺和袖子全都割了下來。
因為不會武功,匕首又快,沒幾下就將自己的外袍割了個破破爛爛,比街邊的乞丐還不如。
他將匕首還給畫扇,用那些割下來的破布條將手包裹的嚴嚴實實。
得意的看了幾人一眼後,繼續拔草去了……
“你說,老張頭兒都被主子罰去拔草了,有什麼可得意的?”
“應該是得意主子隻罰他拔草,沒罰他銀子吧。”
眾人……
貝尋走到駱家的祖墳中央,在站到那的一刻起,在外人眼中看來,隻是平地刮起了一陣風。
但是在貝尋和鳳千玨的眼中,卻是無數的魂魄衝天而起。
鳳千玨還是看不得貝尋累,抬手幫她布了個結界。
就這樣,貝尋在結界裡麵呼呼跟那些已經黑化的靈魂打架,而張子實在外麵蹲在墳頭上吭哧吭哧的拔草。
一個多時辰後,衛澤突然走到鳳千玨的身邊。
“王爺,屬下覺得……好像有點兒不一樣了。”
見鳳千玨轉頭打量自己,衛澤趕忙說道“就是……屬下覺得腦子好像有些清楚了。”
“明明從前覺得也還行,但是這會兒卻是……就感覺腦袋裡像被水洗了一遍一樣,舒服的很。”
鳳千玨收回視線,繼續看著遠處那上下翻飛的身影“駱家當年故意延誤了修堤壩的時辰,想讓百姓覺得這是老天在懲罰皇族,試圖光複前朝,導致數千名百姓遇難,被判了滿門抄斬。”
“可駱家的祖宗不想去地府受罰,就帶著跟他一樣想法的人一直藏匿在祖墳裡。”
“想著有一天能逃避地府的懲罰,直接重入輪回。”
說到這,他又瞟了衛澤一眼“他們一直在祖墳附近盤桓,路過的人畢竟極少,不夠滋養他們的靈魂,所以隻能吸收血親的精氣神。”
“也就是駱家唯一的血脈,你的。”
“所以,你的精神受到影響,才會……”蠢出天際。
衛澤聽見鳳千玨的話一愣,隨即衝著貝尋的方向大聲喊道“王妃,不用給我留麵子,這樣的祖宗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