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爾把手指按在懷表按鈕上摩挲著,老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架勢不問出個大概是不會罷休了。
“那群混混嘴巴不老實,現在整個地底城都知道祖安來了個亡靈法師,酒吧裡的故事都不止一個版本了。不過放心,您當時戴著麵罩他們認不出您,也拿不出什麼證據來證明。”
“所以這事隻有你們知道?”
“暫時是的,如果您配合的話,就不會有更多人知道。”
一聲冷哼,匆匆結束了這次短暫的對話。
澤爾已經弄懂了這件事的由來,他這波是純倒黴,就因為召喚了兩個亡靈,被當成了死靈法師。
死靈複生、操控屍體、溝通死者,一個不會的他算哪門子死靈法師啊?誤會大了去了!
唉,不過這些人找死靈法師乾什麼呢?
“當前到站,舞步走廊!前方到站,中層廣場、坊木區、倉庫區、科學魔法學院……”升降機的娑呐叭傳出管理員放大過的聲音,他們已經來到祖安上層的舞步走廊。
“我們在這出去。”艙門開啟,老德把剩下的煙抽到底,火星閃爍,煙蒂隨手拋出艙外,帶著一行人下了升降機。
在明暗的交界線之上,舞步走廊是祖安為數不多能照到陽光的區域,如同皮城的藍熏莊園,都是人們所謂的富人區。
金色大廳的玻璃棚頂在不遠處高塔的頂端閃耀著,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那是煉金男爵們開會的地方,進去的唯一方式是從塔底搭乘電梯。不過對於某些人來說,打破穹頂從天而降可能來得更加方便。
澤爾跟隨著老德進入了一處空中閣樓,巨大機械的沉悶怒吼在走廊間回蕩。
走廊儘頭是一間寬敞的房間,擺滿了致命器械的寬敞房間,對門的牆壁是一麵鏤空的鐵網,安裝著深綠色的玻璃,祖安的景致儘收眼底。
附近一間鑄造塔噴吐著火焰,強光傾瀉到房間裡,將澤爾麵前的場景映得蒼茫壯闊。
一個男人背對著澤爾站立,穿著整潔無垢的禮服,貼和他瘦高的身體量身裁訂。在他身前是一張看起來類似手術台的狹長方桌,上麵靜靜的睡著一個人,仿佛聽不進不絕於耳的機械轟鳴聲。
澤爾左右看了看,打手們沒有跟進來,一言不發的守在走廊兩側。房間裡除了眼前兩人,就剩下自己和老德。
“你來了。”男人的聲音很乾淨,不像是被灰霾毒害過的嗓子能發出來的。但說話的同時,他並沒有轉過身來麵對澤爾,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台上的女人。
這給澤爾一種詭異的感覺,他印象中的祖安男爵基本都是經過改造的半機械人,談吐舉動像地下黑幫靠攏,如果不是,那妝容發型服裝也應該帶點特立獨行的朋克氣息才對。
“你最好先自我介紹一下。”澤爾直言不諱,不整那些虛頭巴腦的。
先不說吉拉曼恩已經被政治邊緣化了,澤爾本身很少就參與到家族的政治中去,去祖安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毫無頭緒。
“這位是派恩男爵,黑巷倉庫的管理者,手下的船隊連接世界各地。”一旁的老德介紹道,如果這時候什麼都不說,那麼尷尬的就是他自己了。
“我其實並不希望見到你,這意味著我已經失去了她。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會找你。”派恩說。
我也不想。澤爾心裡嘀咕著。
“索菲婭死了,她死前受儘了痛苦,最後靈魂離開了軀體,被羊靈牽到了遠方。”
煉金男爵邊說邊挪開了身體,讓澤爾得以窺見台上女人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