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雄渾的聲音從旁傳出,布隆已經脫離佛耶戈的掌控,持盾向著佛耶戈疾衝而來。
但佛耶戈隻是隨手打開一道傳送門,布隆就徑直衝進門裡,消失不見。
憑空出現的傳送門令剩餘的人變得畏手畏腳,如果他們靠近也像布隆那樣被丟進傳送門裡,那還不如站在原地不動。
眼看著佛耶戈就要得到最後一塊靈魂碎片,澤爾看向莎拉,朝著她示意。
莎拉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佛耶戈手中的王冠,伸手摸向了腰間的火槍。
在此之前她一槍沒開,甚至連槍都沒有舉起來,為的就是不給佛耶戈產生絲毫威脅感,從而防範自己的射擊。
而現在,同樣沒有瞄準的時間給她,她隻能信任這把槍握在手中的熟悉感,拔槍便射。
火光一閃,聖光的子彈都打不破的王冠,卻被尋常的子彈擊碎了。
“你竟敢!”在佛耶戈驚怒的聲音中,一個白色光球從破碎的王冠裡掉落,遠離著他一路滾進坑裡。
還未等他收起光球好好保管起來,一道小小的身影忽然撲進坑中,一口把光球吞下。
“不——!!”
佛耶戈慢了一步,他一把抓住吃完就想跑路的四月,氣得連手指都在顫抖。
“嘰!”被粗暴的抓起來,四月奮力掙紮,甚至還想調頭去咬佛耶戈。但礙於魄羅的身材實在太過圓潤,咬到的隻有身旁的空氣。
“把我的王後,還給我!”佛耶戈把五指屈成爪狀對著四月,試圖把光球從它體內抽出來,卻怎麼吸也吸不出來。
魔法的手段不行,佛耶戈就用起物理手段。
他抓住四月的後腿像抖口袋一樣抖著它,想要把光球從它肚子裡抖出來,卻依然沒有作用。
“你做了什麼!快給我把她吐出來!”
魄羅可回答不了他,害怕王後的靈魂再也回不來,陷入瘋狂的佛耶戈抓起了大劍,對準了魄羅。
“夠了!佛耶戈。”
一道虛幻的人影忽然從魄羅的身後浮現,正是佛耶戈心心念念的王後伊蘇爾德。
他嘴角浮現癡笑,放下劍,雙手捧起魄羅。
“你終於肯見我了,我的王後。”
“……”伊蘇爾德先是安撫了一下被他弄得很不舒服的魄羅,才歎息著看向他。
“佛耶戈,你黑暗且破敗的心,已然摧毀了一切。你將我們相愛的盛夏,變成了苦痛且瘋狂的永冬。屍裹累累,滿目破敗……究竟為何,執迷至此呢?”
伊蘇爾德的一字一句都像針一樣戳在他那顆早已空無的心上,他的笑容凝固了,充滿了怨恨。
“若是世界將我的至美無情剝奪,毀滅便是它理所應當的結局!”
“就此罷手吧,讓悲劇止於暗影。我可以留在這荒敗的島上陪你,聊以慰藉。”
佛耶戈滿心不甘“但你此刻隻是一縷殘魂,讓我來幫你找齊剩下的部分。”
“佛耶戈,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在你做出那些事情之後,我們的感情正如我的靈魂這般破碎了。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你扭曲的愛。”
在王冠碎裂之後,吞下靈魂碎片的四月就變成了魂器,而伊蘇爾德則通過魄羅的天賦,感受到佛耶戈那真切又虛偽的愛意。
“我們已經無法再續前緣,倘若你接受這樣的我,我們還能重新開始。”伊蘇爾德看著格溫,又看向失魂的賽娜,糾結的蹙眉,最後決然道“彆再執迷不悟了,給彼此一個機會。否則,我們永世不再相見!”
佛耶戈從地麵拔出劍,掄起沉重的劍身,哭號著敲打在地麵上“伊蘇爾德,我的王後,你為何如此絕情,難道我為你做的還不夠嗎?”
沒等伊蘇爾德回答,澤爾就看不下去,對著佛耶戈破口大罵“你做了什麼?動輒惡言相向,強迫她變成你愛的樣子,有一件事是真心為她著想的嗎?還敢說你做了什麼?你不過隻是個自私自利,自我感動的小醜罷了!”
“不,你在撒謊!你在誣蔑!都是騙人的!”
惱羞成怒的佛耶戈剛要舉劍,阿狸便將那段他不願麵對的記憶注入他的腦海,這次他就算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也躲不掉了。
原來,他一直以來堅信的事實,其實隻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假象。
他愛的不是王後,而是那個自以為癡情的自己。
沒有什麼打擊比這更加沉痛了。
他跪倒在地,悵然若失。
而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是王後的一句話。
“我已愛你至最後一刻,難道還不夠嗎?”
“……伊蘇爾德,我…錯了,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