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言並不知道她小時候具體經曆了什麼,隻知道她不願提起父母。
那時沈皎的心確實被周文言一點點撬開,那是她最勇敢的一次。
她願意舍棄原生家庭的不幸,拋開所有痛苦和執念去相信他。
沈皎想過的,周文言用五年讓她有了好感,對婚姻沒有那麼排斥。
也許再過一兩年,她會愛上他也未可知。
她不該因為父母的不幸套用到周文言的身上,那樣對他是不公平的。
人生,應該也有一次飛蛾撲火。
可是,那唯一的一次敞開心扉卻讓她遍體鱗傷。
“一年前的端午節,我聽到了你和你母親的談話,你說對我隻是玩玩,你要娶的太太是富家千金,而不是一個在海市連房子都買不起的窮人。”
沈皎抬頭對上周文言震驚的瞳孔,然後溫溫柔柔問道:“這句話是你說的,對嗎?”
沈皎記得那天的雨很大,她拎著自己親手包的粽子站在雨幕裡。
原來在周文言的眼裡她是卑賤的、上不得台麵的窮人。
周文言離開後,她才被周夫人請進了房間。
儘管她撐著傘,也被狂風暴雨將身體打濕,水珠順著手提袋緩緩滑落,一滴滴淌入到地毯上。
周夫人穿著高定的手工旗袍,手上戴著上百萬的翡翠手鐲,雙腿並攏放在一側,端著一杯茶,那悠然自得的模樣和她的狼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都聽到了,我沒有逼迫我兒子,這是他內心的想法,雖說他在你身上是花了些時間,但你就是個玩物,這一點希望你明白。”
沈皎溫和一笑:“周夫人,我明白了。”
“最好是這樣,有其母必有其女,我能理解你們這種普通人為了錢想往上爬的心思,但我周家可不是你們能攀爬的捷徑。”
那赤裸裸的羞辱就像是一記耳光狠狠打在了沈皎的臉上,但沈皎已經不是那個無助的小女孩了。
她站得筆直,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容:“周夫人,我可以理解一位母親對兒子前程的擔憂,既然您調查了我的背景,又怎麼會不知道我和令郎交往的過程?從頭到尾追著我跑的人是您兒子啊。”
周夫人將茶杯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你怎麼說話的!有沒有教養?”
這句話對沈皎來說傷害很大,小時候在幼兒園有人說她有媽生沒媽教。
沈皎為此跟那比她高了一個頭的男孩打得頭破血流,打不贏也要打。
二十年後,她習慣性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微笑道:“至於我母親和父親的事一個巴掌也拍不響,您也是女人,為什麼要將最大的惡意去攻擊彆人?是,我不否認周文言這幾年對我不錯,我有想過要嫁給他,但剛剛聽到他的回答,您放心,將來就算是他跪著求我,我也不會嫁。”
沈皎將粽子放下,“這是我親手做的,夫人可以嘗嘗,時間不早我就不打擾了。”
從頭到尾,她沒有一點怯場。
哪怕粽子當著她的麵被丟出去,沈皎撐著傘,踩著高跟鞋走入雨幕中,一次也沒有回頭。
從那天起,周文言就徹底成為她心中一顆用來敷衍母親的棋子,她不會再有罪惡感。
如果不是周文言劈腿,她不會叫停這段關係。
周文言顯得有些局促:“我那是搪塞我媽的話你也信?我對你的感情你不知道?”
“是不是搪塞你心知肚明,周先生,直到今天我也沒有懷疑過你對我的愛,但我也很清楚,這份愛跨越不了階級,更取代不了利益,或許你早就打算好了娶一個門當戶對的老婆,將我養起來當你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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