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劇情來看,許君貌似就是當年跑去村裡找她的其中一名老師。
而原主當時正被養父養母鎖在門內關著禁閉,從頭至尾都沒有出來過,許君是怎麼認出來是她的。
不對,
陸思弦瞳孔微縮,驀地抬頭看向許君手裡的一疊宣紙,回想起了一個片段。
……
當年,‘陸思弦’還在上初一的時候,為了湊齊學雜費,曾學過很多東西,其中便包括著書法。
鄉村年前有趕集,聽說可以擺攤賣些東西,收益還不錯,她鼓著勁兒寫了很多對聯跑過去賣。
起初,生意很冷清,‘陸思弦’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覺得暫時無望,便拿出了書包裡的作業簿,趴在地上一筆一劃地開始寫著作業。
許君來時便看到了這一畫麵。
女孩蜷著小小的身體,縮成了一團。
她身上穿著件薄薄的花棉襖,舊得一看就是人穿了很多年後剩下的,破破爛爛地不像話,一點也不暖和。
今年的冬季特彆的寒冷。尤其是最近幾日,氣溫直接低到了零下七八度。
這樣的溫度在南方實屬罕見,再加之南方空氣濕冷,相比於北方可能更加難熬些。
饒是這樣,女孩還是趴在地上,手指凍得通紅,笨拙地拿著筆寫著。
許君見此,彎下腰,仔仔細細地看了眼擺在地上的對聯。
筆酣墨飽,自成一派。
雖然筆力尚有欠缺,但是已然有了大家風範。
他的眼眸裡不禁閃過了幾絲驚歎。
今日原本是受人之托,來這裡替他辦事的,卻沒想到還能在此地發現一個書法奇才,這對他而言著實是一個驚喜。
於是,許君放低聲調,柔聲問道“小姑娘,你的這些對聯賣多少錢,七百賣嗎?”
小姑娘聞言抬眸,歪了歪小腦袋,一雙鳳眸中滿是疑惑,卻唯獨沒有欣喜。
她搖了搖頭,正欲說話。
“一千呢,不對,可能太便宜了些……三千?”
麵前的男人越加價越高,提出的價位的確誘人。
小姑娘咬著下唇,又搖了搖頭,這回才來得及開口“不用了叔叔,壓根不用這麼多,您隻用給我三百左右就可以了。”
其實,三百還是她故意往上報的,這麼一疊對聯,在農村能賣出五十都是賣高了的。
雖然知道書法行業裡,寫得好的字確實能賣出很多錢,但她現在在農村,字也寫的一般般,能獲得麵前叔叔的讚許,賺到三百著實是意外之喜。
對她而言,已經很多了……
再加上前段時間打工攢下的錢,這個學期的學雜費就有了。
她想著想著,又瞅了一眼麵前的叔叔,望著他身上穿著的羽絨服,眼底不自覺地流露出了渴望。
這種羽絨服,應當很暖和吧……
小姑娘垂下頭,卷卷翹翹的睫毛染了些薄霜,輕輕地顫抖著。
城市裡的人,穿得都好好啊。
她忽地有些喪氣,對著麵前的叔叔輕聲說“其實也用不著這麼多的,叔叔,我方才騙了您。”
“一……兩百就差不多了。”
一字說到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
漂亮的小姑娘糾結地摳起了手指,眸中儘是懊惱的神色。
畢竟這位叔叔是她的第一位客戶,她不應當起了貪念,嫌一百不夠,在叔叔的麵前改口說是兩百的。
可她真的太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