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零點。
"這大概就是我們酒店的架構跟業務範圍,記住了嗎?
還有哪些不清楚的?"
沈懷瑾放下手中的文件夾與鋼筆,看向旁邊的女孩。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陸澤寧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臉上的茶色半透明粗曠眼睛也放歪了。
陸澤寧的睡相很好,不磨牙,不打呼嚕,呼吸聲的很小,也能難怪一心在授課的沈懷瑾沒有發覺。
他把放在太師椅上的西裝外套蓋在了陸澤寧身上,調高了空調的溫度。
做完這一切,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用遙控器把窗簾拉開。
夜晚的"大洋灣"比白天的更加寂靜,這地方,大得有點恐怖。
作為專為京市頂層人士打造的頂級樓盤,頗有些高處不勝寒的意味。
小區晚上的路燈很暗,從書房裡看出去,除了漆黑一團夜幕與樹影,還真的看不見其他的了。
就像沈懷瑾的現狀,即使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與算計,他還是覺得前路一片迷霧。
能不能找到光源或者正確的方向,他沒有把握。
可就算這樣,他也無法回頭了,最多隻能多點躊躇踱步,關鍵的時候停下來,想清楚。
把窗簾拉上,他將熟睡中乖巧的陸澤寧輕輕地橫抱起來,往三樓的主臥走去。
沈懷瑾進了房間,剛開燈,陸澤寧就在他懷裡醒了。
"幾點啦?"女孩的嗓音像,軟到了男人的心中。
"十二點多了。
你在書房睡著了,我把你抱回來。"
陸澤寧掙紮了兩下,沈懷瑾把她放到了床邊坐好。
她馬上檢查了一下自己兩邊的臉頰,看看有沒有流口水的痕跡。
沈懷瑾把她的小動作都收進了眼裡。
"沒流口水,寧寧睡相很好。"
陸澤寧不好意思地偷看他。
昨晚她喝斷片了,完全沒有印象兩人有沒有睡在一起。
那今晚沈懷瑾會不會跟他一起在這裡休息呢?
她想問一問,可是心裡很矛盾,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在吧,自己又緊張;他不在吧,自己又失望。
清冷的藝術生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麻煩的女人。
"很晚了,你快去洗澡吧。
我到隔壁房間的浴室去洗,記得給我留門。"
說完,沈懷瑾就離開了主臥。
"給他留門?"
陸澤寧回憶了好幾遍沈懷瑾的話,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她笑了,越笑越燦爛。
她想,沈懷瑾應該也是想經營好這段婚姻的吧?
願意跟她訂婚,會不會有那麼一丟丟是因為他也對自己有稍微那麼一點的好感呢?
陸澤寧卑微地把自己的期待壓縮再壓縮,她不求跟沈懷瑾可以愛得轟轟烈烈,隻願細水長流,兩不厭棄。
二十分鐘後,兩人並排在床上躺著,眼光光望著做工精細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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