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一號。晚。
此刻。
郊區,地下室,幽暗,無人管製。
這個地方是她找來的,在f區混過的她很清楚,出現在哪裡的屍體不會被有人管。
他走在地下室的走廊裡,這裡連燈光都是昏暗潮濕的,他能聽見黑暗深處傳來的滴水聲以及某些生物細細簌簌的動靜。
相比於abc區整潔的街道,這裡就很有那個末日之後的廢土味了,簡單的臟亂差都不足以形容這裡。
每走過一段距離,他就會看見零星的血跡和黃褐色汙跡,惡臭使他掩麵快步走開。
“!”
突然間,他看見一床又臟又臭的被褥以及它的主人——一個麵露饑色骨瘦如柴的人,就坐在走廊的右側,身上隨意地掛著被褥,露出大片皮膚,分不清是他是覺得冷還是熱。
隻有當他經過這個人時,這個流浪者那雙了無生氣的眼睛才會冒出一些奇怪的色彩,然後用如枯井般深不見底的眼神打量著他。
這樣的人,已經死了,隻不過還沒有埋。
他依舊麵無表情。
這才是孤城,天堂與地獄共存,但天堂是天堂,地獄是地獄。
很快,他就找到了她所說的那間無人居住的地下室,她說,住在這裡的流浪者,在上個冬天凍死了。
但孤城的冬天並不冷。
他推開門,她就在裡麵站著,目光始終鎖定在房間中央的病床上。
“唔!”暗色燈光下,手腳被拷在床上的禿頂男人滿臉驚恐、拚命掙紮著,但無濟於事。
男人的嘴被封上,也說不了話。
她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男人的目光怔了一下,然後不斷地搖頭。
“那就好。”她居然笑了,然後目光冰冷地看著男人,“知道我為什麼封上你的嘴嗎?其實,我很想聽聽你的慘叫。”
“就像是,你沒有給過往任何一個受害者求饒的機會一樣……”她答道,嘴角揚起嘲弄的笑意,“我也不準備給你求饒的機會。”
語罷,她走上前,但是被身邊站著看戲的他攔住。
“等一等。”他攔住了她。
禿頂男人仿佛看到了唯一的希望。
“我帶了一點禮物。”他接著說道,走上前,給病床上的男人紮針,一頭刺入血管,另一頭連上一袋藥水。
然後,他又取出一支針劑,在男人驚恐的目光裡注射進去。
“這是生理鹽水。”他指著這一袋透明藥水,“它可以讓你扛得更久一些。”
“這是腎上腺素。”他晃晃手中空掉的針管。“它可以讓你的神經更加興奮,你的神經會貪婪地汲取每一刻的痛感,你將不會為此感到麻木。”
他溫文爾雅地對她笑道“接下來,到你了。”
隨後,他走出房間,小心地帶上門。
——
一小時後,她呆呆地走了出來,看著門口等候的他。
“處理完了?”他問道。
“嗯。”她答道。
她拿出一個盒子,“他用這個買命,裡麵是黑銀,一斤的量。”
“有人委托收集的。”她繼續說道。
他接過盒子,“行,我知道了。”
“噠——”他在她耳邊打了個響指,接住應聲暈倒的她。
他在她的耳邊說道,“當你醒來,你會發現仇已經報了,而你會忘了今晚的所有細節。今後,你的苒姐將會是你前進的動力,而不再是你的桎梏。”
“晚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