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博魔術師的日常!
隨著人群在薑述麵前走過,整條街上都籠罩著一種喜色。
而他也是接住飄過來的小丁,上麵是三大集團官方網站發布的一條聲明
即日起,凡在荒空、塞克斯、鷂鷹三大集團服役滿十年及以上者,每年可至相應集團軍部領取退伍金三萬羽幣,該項獎金可進行補發,具體事項詳見附件1。
曾在集團軍中擔任基層軍官職務者可額外獲得退休金,隻需每年至軍部進行審核即可,具體流程詳見附件2。
此外,三等軍功補發獎金一萬元,二等軍功補發獎金五萬元,一等軍功補發獎金十萬元。
“居然真的發錢了。”薑述看著這份通告,方才的猜想得到驗證。
很顯然,這是三大集團被克洛籠絡起來的退伍士兵軍隊給打痛了,意識到改善退伍兵的福利製度迫在眉睫。
畢竟,這樣一次動亂造成的經濟損失要遠遠大於用一點錢安撫住退伍士兵。
如果不是沒得選,如果不是因為爛命一條又前路渺茫,沒有人會受克洛的蠱惑加入他的軍隊。
將生命中最適合學習和工作的二十年用來磨練殺人技巧,在退伍後又沒有太好的出路,三大集團在他們退役之後也不曾加以安撫,這些人本來就是孤城隱埋的定時炸彈。
而更新福利政策顯然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指甲蓋裡抖出一點錢就能籠絡人心,這比什麼強製監管、屠殺清洗要切合實際得多,畢竟三大集團也不能寒了現役士兵的心。
薑述順手打開了附件。
附件的內容也很簡單,主要就是以退伍年限劃分退伍金的比例等級。
比如退伍三年內可領補發的全額退休金,即退休年數直接乘以三,而五年內則是領取補發金額的百分之八十,以此類推,退伍得越久,福利比例反而趨向平淡。
這樣的補發政策看起來並不符合常理,按理來說,退役越久應該獲得更豐厚的退休金比例。
“還真是一點多餘的錢都不肯出。”薑述在幾秒內瞟完了整個附件的內容,啞然失笑。
這不符合常理,但很符合三大集團的本質,隻不過薑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把這一點如此肆無忌憚地表現出來。
退役時間越長,年紀越大的兵越不可能造反,就算他們想要造反也已經有心無力了,所以這些人的退休金比例是很極低的。
其次,每年對退役的基層軍官進行審核,這也是一個防範退役士兵造反的重要舉措,一支部隊的戰鬥力很大程度上與基層軍官相關,沒有優秀的基層軍官做支撐,一支軍隊很難有出色的戰鬥力。
不過總的來說,無論福利政策改動的根本目的是什麼,這些退役的士兵一定是獲利的哪一方。
薑述望著零零散散的男人們從自己的麵前走過去,他們或多或少地帶著笑意。
“就像是一棵樹,你點燃一把試探性的火,如果它被燒毀了,隻能說明它本身就腐朽了。”
“如果沒能燒毀,這把火隻會激發出它的生命力。”
“它會生長得更好。”
克洛曾對他說過的話響起在他的腦海裡,薑述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隻是歎了句“可惜了。”
他遙望向五區的方向,在目光所在的那條直線上,若姐就在直線的某個位置上,
已經三個月沒有聯係過若姐了,也沒有讓平板精們去看過若姐,隻有遠方紙人尚存的微弱聯係在告訴他,若姐現在沒有什麼大恙,一切順利。
不過說起來,薑述倒是希望若姐出點小事,然後自己以一種英雄的姿態降臨,救出若姐,然後又以英雄式的霸道將她帶走,一去不返。
但這樣不切實際的事情也就隻能想想。
“薑述薑述!你還沒走呢!”這個時候,路邊停下了一輛車,主駕駛位的雷搖下車窗,他向著薑述招招手道,“來這裡來這裡!”
劇組剛剛在附近的拍攝工廠裡殺青完,由於電影的保密特性,由於電影分劇本分地拍攝的特殊性,也由於部分早就完成自己熒幕部分的演員還有額外的通告要趕,劇組並沒有舉辦太過隆重的儀式,也沒有在酒店安排殺青酒會什麼的。
所謂的殺青儀式僅僅是在拍攝的工廠內進行了一個簡短的儀式,為所有人準備了一點小禮物,大家合了一張影而已。
不過即便是這樣,對於薑述來說也是極有紀念意義的,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嘗試參與電影的製作。
薑述便走到車邊,點頭應道“對啊,現在準備回去了。”
“我送你?”雷笑道,“應該也順路。”
“行。”薑述便拉開了後麵的車門,直接坐進了轎車的後排,而坐上車之後,他才發現原來車的副駕駛位上坐著一個女人。
秋晚螢。
“秋小姐,這麼巧,你也在啊。”薑述便向秋晚螢打招呼。
秋晚螢也是側過頭笑道“對,我也是順路回去。”
“嗯嗯,那就出發。”雷踩動油門,由於秋晚螢坐在他邊上,他看起來也有些拘謹,不太放得開。
“不如一起吃點?”突然間,秋晚螢這麼說了一句。
而雷則是有些震驚地轉過頭看著她,他看起來就像是突然得了失語症一般,對於人類語言的理解能力突然下降,他試圖理解秋晚螢似乎是隨口說的那一句話“你的意思是,你和我……我們一起吃晚飯?”
“嗯,有什麼問題麼?”秋晚螢笑了一下,笑得很嫵媚,她的聲音裡透露出一點少有的俏皮,“還是說……你不願意?”
雷也不明白為什麼秋晚螢就突然對自己這麼好了,不但願意坐他的車回去,甚至還願意和他一起共進晚餐,他現在隻知道,現在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這個女人……
在衝自己笑,而且很美!
“我願意我願意!”雷拚命點著頭,他從車內的後視鏡看薑述,“沒意見吧薑述?”
按照常理來說,雷現在應該儘力在晚飯之前將薑述逐出晚飯的行列,製造出二人世界,但他……
有點慫。
怕犯錯,不敢。
所以想要薑述幫他掌握一下分寸。
“沒意見沒意見,你請客就行。”在同一個劇組裡這麼久,薑述自然明白雷的意思,他無奈地點頭同意道。
——
妖風走下高鐵,穿過嘈雜的人群,他緩步走向出租車租賃處。
他取出一枚懷表,打開,看了眼上麵的時間。
現在是晚上七點鐘,距離狐狸和方躍來到十三區還有四個小時左右。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不過,如果是那個家夥打包票的事情,肯定會很順利的。
他扯動著嘴角笑了笑,但笑得不太熟練,而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瞬間收斂笑意,恢複了麵無表情的嚴肅模樣。
現在的他並沒有佩戴麵具。
與狐狸那種仿佛是從影視劇裡走出來的英俊優雅形象不同,他的麵容普普通通,臉上掛著兩垂橫肉,嘴角總是不自覺向下,長著一副黑社會打手的模樣。
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由於上半身肌肉過於壯碩,看起來甚至有些矮胖,但他可一點都不矮,足足一米八的身高。
狐狸在閒著無聊的時候還幫他測量過,僅僅一個上臂的臂圍就有七十厘米,這是極為恐怖的數字。
就……
一巴掌扇死三個小狐狸的那種程度。
他用指頭摩挲那枚帶著刻痕的懷表,並沒有放回自己胸前的衣兜裡。
這枚懷表是在避難所的時候,一個母親送給他的,因為他從交戰區中心的槍林彈雨之中救下了一個掉隊陷入險地之中的小男孩。
相較於那些虛無縹緲的榮譽和勳章,這才是他真正珍惜的東西。
如果沒意外的話,他該成為一名警察的。
想到這裡,妖風又在心裡歎了口氣。
這件事已經成為了他的執念,並沒有隨著時間消逝而消逝,反而更加膈應。
就像是橫亙在血管裡結團狀的紅血球,每一次心臟的跳動都會阻滯渾身血液的通暢。
要是能夠做一天警察就好了。
而現在自己隻是個罪犯罷了。
他頗有些自嘲地想著,然後坐上了流水線一般開來的出租車。
不過隻要有他在,詭術團就永遠不會傷害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詭術團有想要完成的目標,但無論如何這個目標都不該沾染上任何一點不該沾染的鮮血,否則就失去了做這件事的初衷。
妖風的目光穿過深夜,直直射向自己家的方向。
三個月了,也不知道家裡變成了什麼樣子,不過應該也不會很糟,畢竟自己離開之前有很好地打掃過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