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對你重要嗎?”
她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賀顏深都讓她下地獄去了,他要是知道紀紹棠為他懷了孩子,肯定不想要。
這是一個不被自己父親期待的孩子,母親會覺得重要嗎?
“我不知道。”她很實誠地回答。
程見秋“好,現在我給你時間,你好好想一下我剛才問你的這個問題,你想好了我們再繼續接下來的程序。”
“好。”紀紹棠在發現問題的第一時間就聯係程見秋,更多的原因的確不是為了自己,而是這個孩子。所以,現在她還不知道孩子對她的重要性,那就太木呐了。
程見秋顯然是想到了這一點。
大概二十分鐘後,程見秋開口“想清楚了嗎?”
“重要。”她聲音聽起來有些啞。
“既然這樣,我就不推薦你用藥品,我們采用物理療法。可以告訴我,是因為什麼讓你覺得自己出現了問題,或者,換個說法,這一周以來,你情緒波動最大的事是關於什麼的?你隻需要回答方麵,不用具體說是什麼事。”
暖色燈光照得紀紹棠有些犯困,她沙啞的嗓音像老舊的破收音機一樣聽起來令人有寫難受“情感方麵的。我打開很久沒看過的郵箱,有人給我發了一封郵件,讓我去下地獄。不久之後,我借到了一個對我而言重要的人的電話,他問我的第一句話就是‘郵件收到了嗎?’”
賀顏深如同來自地獄的話好像還在耳邊,紀紹棠還能想起自己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全身發涼的感覺。
程見秋“所以這封令你情緒波動劇烈的郵件是對你重要的人發的?”
紀紹棠不疑有他。
程見秋在電腦上敲上關鍵性詞語,又說“這個人和你的孩子有關係嗎?或者,衝突?”
紀紹棠猶豫了。
從和賀顏深的對話裡,程見秋能聽得出來他有多愛自己的妻子,如果賀顏深的妻子真的是紀紹棠的話,賀顏深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就算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讓紀紹棠下地獄,這個人永遠不會是賀顏深。相反,他來,就是為了把她從地獄裡拉出來。
“有,他是我孩子的父親。”
“你確定那封郵件是他發的嗎?”
賀顏深說完那句話之後她隻覺得自己如墜冰窟,新的郵件她也沒看。程見秋這樣一問,她又有些懷疑了。
“你應該確認一下,他有沒有發郵件給你,郵件的信息是否和那封對應。如果沒有的話,那你就誤會你孩子的父親了。”
“我這邊是建議在做谘詢的時候你孩子的父親能陪著你來,這樣對你對孩子都好,實在不方便的話,也沒有辦法。”
賀顏深是不會陪她來的,對於這一點,紀紹棠總是盲目自信。
賀顏深在幾個小時之前跟她說“你沒試過你怎麼知道沒有人站在你這邊”這句話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試了不過是不自量力。
在對自己沒信心這件事上,她總是盲目的自信。
這聽起來,就像個笑話。
程見秋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了。“今天的谘詢就此結束,你回去可以再確認一下,我隨時回複你的短信。很晚了,先吃點東西吧。”
紀紹棠抬手將散落的頭發彆到耳後,問“程醫生覺得,我在這個狀態之下,留下這個孩子,好嗎?”
“如果我是一個生理方麵的醫生,我是不會讓你留下的,但是我是你的心理醫生,這個孩子,你留著是對自己好的。如果你想治好自己得病,或許他會是你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