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搞不清是在夢裡還是現實中,想睜開眼睛卻怎麼都睜不開,像是有人在壓著她的眼皮一樣。
她翻了個身,覺得自己大概是太累了。
賀顏深坐在床邊的小蒲團上,眼睛深深地看著紀紹棠的臉。
視線描繪著她的輪廓,然後是無關,連頭發絲都看的清清楚楚。
拖楊修的福,他們再次早退。
淩晨三點多,賀顏深已經到家了。
紀紹棠睡得熟,壓根兒不知道他出去。
賀顏深精神得很,沒事兒做隻能偷偷跑來看她睡覺。
又肥又胖的橘子靠在他腿邊舒舒服服地睡覺,賀顏深一手摸著大肥橘一手放在紀紹棠的被子上,輕輕的摁著。
紀紹棠眉眼乾淨,眉目如畫,線條溫和,符合大多數男人的審美觀,放在娛樂圈被稱為國民初戀都不為過。
賀顏深喜歡她的長相,但是紀紹棠一直對自己不太自信,整體性的影響下,連帶著對自己的樣子也不怎麼自信。
她不怎麼喜歡照鏡子,彆的小姑娘可能出門或者在家裡隨身帶一個小鏡子,妝花了補補妝,或者隻是單純照照自己,但是賀顏深沒見紀紹棠照過鏡子。
家裡就除了衛生間有一塊方形的大鏡子之外,沒有任何明顯反光的東西。
他眼睛閉了一下,再睜開眼,目光放在了她的頭發上。
紀紹棠胡亂散在枕邊的頭發有些枯黃,明顯的營養不良。
賀顏深輕輕撚起一撮頭發在手指尖搓了搓,很乾燥,也不怎麼柔順。
一個人營養不良,就容易頭發黃發枯。
賀顏深這一個多月換著法的給她補營養,這頭頭發還是沒有什麼多大的變化,頂多就是看起來更多了,更長了一點。
他剛想再捏一撮瞧瞧,不經意間一扭頭,剛好看到紀紹棠的麵部動作。
她的眼皮輕輕顫了一下,似乎要睜開眼睛。
賀顏深眼疾手快的搭上她的眼皮,幾秒後,紀紹棠再沒反應,然後,她翻了個身,仰躺著。
賀顏深鬆了口氣,收回手,不敢再造次了,待會兒人吵醒了可不太好。
他右手一用力,提起蹭著他腿的大橘子的後勁皮,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
門“哢噠”一聲關上,紀紹棠睜開了眼睛。
她醒了。
紀紹棠扭頭看了眼門口的方向,眼睛裡是剛睡醒的迷茫,還有深深地不解。
賀顏深這是什麼意思呢?
大半夜進彆人的房間,然後就單純的擱那兒看彆人睡覺?
這得是多大的病啊。
說起病,她還真像起,賀顏深那心理疾病似乎還沒有結果呢。
程見秋在心理谘詢室工作,他承擔的起心理谘詢的過程,雖然偶爾會開藥輔助治療,但是到底隻是一個谘詢方麵的醫生。
國家對很多藥品的管製都非常嚴格,賀顏深這種有嚴重人格分裂的病,不用說,程見秋那裡肯定沒有藥。
但是剛開始,她並不清楚心理谘詢和臨床心理學之間的區彆,所以把賀顏深的人格分裂直接當做心理疾病來谘詢,而不是當成普通的病去醫院找醫生。
臨床心理學那麼多醫生,有以前的谘詢數據做參考,他們是一定能給出一個準確答案的。
紀紹棠將被子拉上來蓋住脖子,她不太確定現在的賀顏深,還有病嗎。
程見秋不建議她用精神分裂來形容賀顏深,她卻無法找到一個更合適的詞來形容她的病,人格分裂不比精神分裂好多少。
這一個月,賀顏深每天和她呆在一個,沒有以前那種周六認錯人的烏龍,更沒有把她當成紀紹柳。
兜兜轉轉,有病的人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