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花組合在一起,很好看,有一種熱烈奔赴的感覺。
她不是沒收到過花,以前的花都是醫院頒獎典禮附贈的,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彆人給的。
薑悅為了她這個雇主做的已經很多了。
收到彆人的婚禮捧花,紀紹棠還是非常榮幸的。大概這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她找了個玻璃瓶,接了點水,將花一朵一朵地插了進去,放在餐廳中間。
非常漂亮。
八點多的時候,下了將近一天的雨終於停了。
空氣裡是濕漉漉的水分,帶著些涼意。
紀紹棠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的祖母綠手鐲。
賀顏深給她戴上的第二天就被她摘了下來,摘下來之後再也沒有戴過。
知道手鐲背後的意義之後,紀紹棠對它就更加敬而遠之了。
總想找個機會還給賀顏深,以前沒有機會,現在有了。
下一周,賀顏深讓她去實驗室的時候,帶上它,還給賀顏深。
有人能頂著一個東西發呆長達三十分鐘,那麼這個人一定會覺得這三十分鐘不是煎熬,而是享受。
紀紹棠頂著手鐲看了三十多分鐘,好像沒有注意到時間,看著看著就流逝了,一恍神,一看時間就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
她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想了什麼,僅僅留下印象的就是要將它還給賀顏深。
至於為什麼還,她自己都想不清了。
是想和他劃清界限還是單純的不想被他認定為某個身份。
她一個人的日子裡,剛開始,孤獨是常常發生的。
心不在焉地做一件事情,做著做著,就不知道為什麼做,就覺得委屈和難受。
但是時間一長,她就習慣了。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默默的,習慣了房間裡隻有她一個人的動靜。
甚至開始享受孤獨的過程。
習慣是一個多麼強大的代名詞啊。
有些人的孤獨,不是與生俱來,而是後天習得。
感受過賀顏深帶來的溫暖之後,紀紹棠確實有段時間在夢中驚醒就會覺得,或許賀顏深還在她隔壁的房間裡,安安靜靜地做自己的事情。
甚至有時候,她也會覺得,是否有一天,他會悄悄的推開她的房間門,然後偷偷的睡在她的旁邊。
這些事情賀顏深之前都乾過。
開始的時候,她久久無法從賀顏深真的離開她的生活中反應過來,時常早上鬨鈴響了也不管不顧,等賀顏深過來叫她起床。
或者吃飯的時間,就呆呆愣愣地坐著,等著他做好。
等到遲到了,等肚子餓的咕咕叫了,她才開始自己行動。
賀顏深給她慣了這麼多毛病,卻沒有一直慣著她。
直到薑悅跟她說了賀顏深是薑悅的雇主之後,曾經那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慢慢的恢複。
原來,賀顏深一直沒有離開她。
她好不容易適應了之後,有個人有跑過來告訴她,你適應個屁,你看你多傻,根本沒必要。白費功夫了吧,人家其實還可以這樣做,但是人家就是不做。
一場笑話,就是這麼來的。
與其說是不喜歡賀顏深,不想在和他有來往,倒不如說她是不喜歡自己,不喜歡自己的努力被人說的一文不值。
她努力讓自己適應,卻根本沒有必要。
大概對自己的不接受,導致了她對賀顏深的抵觸和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