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紹棠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聽賀顏深給她念醫院發布的官方消息,淺淡的瞳孔裡有些悲憫。
賀顏深放下平板,道“好了,真相大白,和你沒有關係。”
紀紹棠歪著頭看著他,半晌,點了點頭。
暫且就這麼認為吧。
無論有沒有關係,已經結束了。
彆人怪不怪她,都不是她能左右的。
事情過了,就沒有人再過問了。
成年人隻在意結果,對過程和過程中對彆人造成的傷害卻漠不關心。
或許是害怕提起來讓當事人難過或者讓人難堪,或許是根本就不關心。
總之,紀紹棠停職結束去上班之後,大家都對這事兒緘口不言。
能留下印象的,忘不掉的,就隻是她一個人。
賀顏深怕她心情不好,每天都安慰她,在送賀楠上下學的空擋裡都會專門去醫院看她,還會帶一些哄賀楠的小零食或者玩具。
紀紹棠就在他的世界裡做一個小孩兒就可以了,不需要過多的去思考自己該做什麼,隻需要想自己想做什麼。
希望她永遠能做一個自由的小孩,永遠不要被世俗淤泥沾染,即使沾染,也要出淤泥而不染。
紀紹棠在賀顏深的影響下,心情確實好多了。
賀顏深這幾天也沒有逼問她有沒有想清楚,她表麵上表示自己根本沒想過,實際上確實真的已經思考了很多了。
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能這麼早的就答應他,還得再觀察一段時間。
畢竟,她在用自己的後半生來賭賀顏深的深情。
後半生太長了,賀顏深的深情能長得過後半生嗎?
賀楠到底還是個小孩子,情緒來的快去得也快,被賀顏深安慰了一次就什麼都拋開了。
怎麼說是紀紹棠在和他爭寵呢,有了紀紹棠,他不會會多一分寵愛嗎?
有時候賀顏深還會帶他來找紀紹棠,不是一家三口,卻也相處的很融洽。
醫院裡的工作還在繼續,有時候安安穩穩,有時候她不知道自己還要麵對怎樣的挑戰,但是無論是那種挑戰,她總得接受。
生老病死,時至則行。人生常態而已,沒有任能改變得了的法則。
自從有了醫院的存在人們才知道自己生病了,在沒有醫院之前,生病不過是天降災禍,躲不過。
醫療在發展,未來無法保證你能有長生不老,但是能儘可能地讓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直到壽終正寢。
紀紹棠又去b市的醫科大給他們做了一次講座。
這一次是關於急性猝死的。
她學會有悲憫去看待每一條生命,會為自己的病人而感到難過,也會用自己的方法去紀念他們。
賀顏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靜靜地看著她,好像回到了那年青蔥年少,穿著校服的時候。
少年人永遠乾淨溫柔,卻自帶疏離感,眼睛裡能看到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他深愛的那個人。
從少年到青年,現在也算是半個中年人,賀顏深卻好像沒怎麼變,還是那個,讓人一看就覺得是像太陽一樣閃閃發光的人。
“你喜歡太陽,那就努力去做行星。”
“為什麼?”
“因為,行星永遠繞著太陽轉,太陽會給行星能量,也會帶著她一起轉。”
星星不行,星星發光的時候看不到太陽,衛星也不行,衛星接近不了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