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的步伐比較大,走路又特彆快,柳書殷跟不上他的步伐,再加上,她還抱著飯菜。
柳書殷走了幾十步,就停了下來。
她抬眼看到自己跟沈濯的距離,“真是的,他走這麼快,乾嘛?”
柳書殷擦了擦汗,忽然間,她看到沈濯走的那個方向,旁邊的一個電線杆子開始晃動。
“沈濯!”柳書殷大喊一聲,幾乎是顧不得腳下的土坷垃,就這樣跑了過去。
沈濯沒發現,他轉過頭看向了柳書殷,在他發懵之際。
柳書殷用儘全力的把他推到一旁,‘哐當’一聲,電線杆子直直的砸了過來。
柳書殷手中的飯菜全部落地,沈濯轉身之際,就看到柳書殷倒在了血泊中。
“我草!”當他看到這一幕後,幾乎暴吼,徑直的跑過去,用力的推開了電線杆,單手拖住柳書殷。
柳書殷頭上鮮血很刺眼,尤其是在陽光的襯托下,鮮血橫流。
“柳書殷,柳書殷!”沈濯的聲音,幾乎都在嘶喊,他覺得自己的聲音都變了聲。
劃破了喉嚨,他的手在顫抖,當他緩緩地抬起之後,他的手竟然被鮮血染成了一片。
“你睜開眼,睜開眼……看我!”
沈濯用力的拖著她,“你睜開眼,不準睡!聽到沒?聽到沒?”
他一聲又一聲的呐喊著,嘶吼著,用用儘全力的讓她的腦袋保持平衡。
他的聲音惹來了更多的人,有人跑著去找村口的老王頭。
有人拖來了長條板凳,上麵還鋪上了墊子。
若是這一輩子,柳書殷要用這種方式,跟他告彆,他不同意!
他堅決不同意!如果不是他要去那個木凳下吃飯,他就不會走這邊。
如果他不走這邊,她就不會奮不顧身的推開自己……
沈濯越想腦子越亂,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心像是被掏空了。
“柳書殷,你特麼給我醒著,你要是不醒,我就打到你醒,聽到沒?”
“柳書殷!柳書殷~柳書殷~”
沈濯的聲線變得又嘶又啞,周圍人的嘈雜聲,他幾乎全然聽不見。
淚水顆顆砸在了柳書殷的臉上,滾燙的,灼熱的,又帶著無言的痛。
最後,沈濯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愛不愛的,他不知道。
兩個人在一起過了這麼多年,或許,那種愛已經深入骨髓。
不管她在他麵前表現的如何,似乎隻要她在他身邊,他就會莫名的安心。
這些年來,若是真的想要一個將來,有錢的,有才的,他完全可以不顧一切。
可他內心是不願意,不過是因為,他的婚姻有過她的存在。
若是真的無法再給予她,沈濯或許這一生也就不會再結婚了。
一直以來,他都在等她,等她喜歡上他。
或許,這才是他內心真正想要的。
如今,他終於知道她是喜歡自己的,可他們還是猶如隔了千山萬水般那麼遙遠。
她是他顧念了那麼多年的人啊,如今卻要和她陰陽兩隔了,他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尤其是在看到她為自己擋下之後,他就更不甘心了……
“柳書殷,你答應我,跟我好好過日子的,你說要給我生兒子,柳書殷~”
這些話,沈濯已經痛到無法開口說出,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忽然,他的臉被微弱的觸碰了一下。
隻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讓沈濯瞬間像是在汪洋大海中,找到了一塊浮木。
“叫~叫我一聲媳婦兒~好~嗎?”
柳書殷這一刻才明白,沈濯曾經所喊的那句媳婦兒,竟是世界上最美的音律。
然後,她說這一句話,幾乎用儘了她全部力氣。
從沒有哪一刻覺得說一句話是這樣的苦難?
為此,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渴求與期待,像是在做最後的告彆。
然而,沈濯看著血泊中的柳書殷,他喉嚨發啞,嘴唇早已顫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