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蘇秋桐回到蘇宅,眼角淚痕依然未乾。
隻見她手拿紙卷,口中悠悠念道
“秋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
“揀儘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好一個有恨無人省。
好一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好一個揀儘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字裡行間,不正是自己這麼多年的寫照嗎?
這種感受,無人訴說,更沒人理解,卻都寫在這首詩裡了。
那風吟居士莫非和我自幼相識,否則怎會如此了解自己。
她眼中的淚水,不為傷心,隻因感動。
感動字裡行間深情的撫慰。
感動茫茫人海唯一的知音。
蘇秋桐站在正屋客廳,癡癡的望著桌上兩首詩詞,久久沒動。
這時,芸香推門走了進來。
“夫人,我剛剛去打聽了,那宅子就在我們家斜對麵,原本是徐家的鬼屋,昨日才剛剛被風吟居士買下,今日一早風吟居士便被抓了,我看啦,那屋子肯定不吉利。”
“你說那宅子在哪!斜對麵?”
蘇秋桐聞言,臉上立刻浮現出驚喜的神色。
“是的夫人,就在我們宅子斜對麵,幾步路就到了。”
蘇秋桐一臉激動,心道,這個弟弟和自己真的有緣,不然哪會這麼巧,偏偏住在一個巷子裡。
那宅子都被徐家搬空了,弟弟既然剛剛買下,隔天便被抓了,家中必然缺少家居用品。
蘇秋桐正愁沒法報答楚文,給銀子又太過粗俗,想到這裡,立即對芸香說道
“芸香,你速去采購桌椅床櫃,鍋碗瓢盆,一應家中用具統統買全,全部都買最好的,然後送到風吟居士家中,就說是風吟居士的姐姐送的。”
“是,夫人。”
“多帶些人去,記住,前院後院都買齊了,買最好的!”
……
楚文牢裡東西太多,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肚子稍有空隙,立刻便被填滿,還是剩下八大食盒的吃食。
從他穿越以來,這是吃得最好,吃得最飽的一頓了,早知道就早點來坐牢了。
楚文心中記掛著秀兒,擔心自己不在,秀兒被老和尚養瘦了,便叫來劉牢頭。
他留下兩個食盒,將其餘六個食盒擺在牢門邊,指著食盒對劉牢頭說道
“劉兄,我這吃食太多,實在吃不完,這兩盒送給兄弟們當點心,這四盒麻煩幫我送到城南桃花巷原來的徐府,不知劉兄是否肯幫小弟這忙。”
劉頭都聽懵了,從來隻有家屬給犯人送飯,還沒聽過犯人送飯給家屬的。
也不知道這事違不違規,因為從來沒人這樣做過。
楚文見劉牢頭一臉懵逼的神情,問道“劉兄可有為難之處?”
劉牢頭想道,這楚文隻是輕犯,縣太爺還親自派人照顧,隻是送個飯而已,料想犯不了什麼錯,便答應了。
劉牢頭剛剛派人提走六個食盒,地牢大門又開了。
隻見劉牢頭領著一位鶴發老者,後麵跟著兩個提著包裹的獄卒,走進了地牢。
“久仰風吟居士大名,今日終於得見,實乃三生有幸啊。”
“您老是?”
“小老兒姓張,仰慕風吟居士久矣,特來探望啊。”
“原來是張爺爺,失敬失敬。劉頭,搬張凳子過來……張爺爺快快請坐,唉,家奴調皮,偷了幾個包子,小子情非得已啊。”
張老爺一沒想到能寫出那首木蘭花慢的風吟居士如此年輕。
二沒想到才氣過人的風吟居士如此客氣,不是說文人傲骨嗎,咋見麵就叫爺爺呢。
張老爺不由心生好感。
“風吟居士客氣了,一首木蘭花慢,蓋過多少當世俊傑,賽過多少古今名人,小老兒敬佩不已,隻可惜和那木蘭花慢無緣,失之交臂啊,風吟居士以後若有佳作,定要及時通知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