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苦澀地低聲道“你爸爸,今天不會回來了。”
事實上,孩子的爸爸,半年都沒回過家了。
上一次回來,是為了要錢。
少女低低嗯了一聲,她盯著電視,良久,堅定地拿起電話。
“警察叔叔,我爸爸在外麵有一個家,還和小三生了孩子,這算不算重婚罪?”
……
一個老人狠狠地踢打著女孩,桌邊坐著笑嘻嘻看著的男孩。
“讓你做點家務都做不好!死丫頭片子,留著你還有什麼用!”老人踢打著,女孩蜷縮著身子嗚嗚地哭。
她的身上,布滿了傷痕。
忽然她耳朵微顫,在抱著頭的胳膊縫隙中,看到了電視裡的畫麵。
她咬著牙,眼淚咕咕地流,忽然推開老人爬起來就衝出了家門。
她,不想被打死!
她的爺爺,重男輕女,是在虐童!
她跑下樓,聽著樓上爺爺驚怒的叫罵聲中,電視裡傳出少女響亮的聲音。
“盛夏集團,會在這次訪談之後,成立第二個基金會,幫扶所有在無德父母欺壓下的子女和破敗的家庭。”
“也許你們現在還弱小,但我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
“讓你們能對‘沐振海’說——”
少女起身看向鏡頭,挑起唇角,明亮的杏眸裡,鋒芒熠熠生輝。
“我不原諒你!”
“你的殘生,隻配孤寡無依,坐穿牢底!”
砰!
沐振海把病床邊的架子摔翻,他宛如瘋了一樣,眼睛血紅地瞪著電視。
“賤人!”
“畜生!”
“我早該掐死你!早該一出生就掐死你!”
他大吼著,叫罵著,邊咆哮邊嗷嗷大哭出聲,眼淚鼻涕糊了滿臉,瘋狂撕扯著病床上的一切。
被子,褥子,棉花滿天飛。
他恨不得跳下病床衝去電視台,親手掐死那個小畜生!
但他做不到。
他癱了。
沐振海嘶聲大哭,外麵經過的護士冷冷地嗤笑一聲,將警察讓進病房裡。
十五分鐘之後,沐振海坐在輪椅上,臉色木然地被拷離了醫院。
他的眼中盛滿了恐慌和絕望,再往深處看,隱隱還有著無儘的悔恨……
醫院的外麵。
遙遠的夜幕下,一棟大樓的樓外巨幅電視屏上,顯現著少女離開演播廳的畫麵。
攝像機始終跟隨著她的背影,她黑發飄揚,步伐悠然,回眸低低地一笑。
笑靨如花的臉龐上,眼眸彎彎,唇角也彎彎。
宛如春山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