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不見了,不能下棋,還可以聊天。
他們便每天坐在搖椅中曬太陽,低低緩緩地說著話。
等到牙齒也掉光了,話都說不清,他們便依偎在一起,哪怕沒有言語,麵上也是淡淡的笑意。
最後的三個月,沐夏和秦予奪的肉身都開始潰爛,骨頭支撐不住了重量,隻能臥床了。
他們便頭靠著頭靜靜地躺著,想象著這若真的是壽元終了的那一日,有這樣的一個人陪伴在身邊。
便是隕落也變得不可怕了。
枯骨如柴的手,不在有力,隻能輕輕地搭著對方的手,感受著對方的溫度和氣息。
這麼三個月時間緩緩流逝。
最後一日,沐夏和秦予奪都閉上了眼睛。
這一日,是真正“死去”的一日。
心跳停止,魂靈湮滅,元嬰昏迷,五感也消失。
看不見,聽不到,聞不著,說不出,也沒有了任何對外的感知。
唯一尚存的,隻有意識。
意識在這短短的一日中,宛如遊蕩在無儘黑暗,讓時間變得無限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沐夏曾聽說過,有些心誌不堅之人,甚至會在這一日“死去”中,發瘋發狂,走火入魔。
不過對她和秦予奪來說,心誌從來都不是問題。
上輩子的她能渡過天人五衰,這輩子自然也輕而易舉。
尤其是即便沒有了感知,也知道身邊有秦予奪的陪伴。
她隻消靜靜地等待,等待這一日時間過去,便能再一次和身邊躺著的這個人,說說笑笑鬨鬨,這麼一輩子。
忽然眼前仿佛有了光亮,沐夏緩緩地睜開眼,伸手遮擋住刺眼的光芒,一愣,看著自己白皙的手。
她的肉身恢複過來了,氣血,神魂,罡元,境界,也全部恢複到了巔峰狀態。
甚至於壽元。
在施展血脈追源術後,損失掉的十萬年,也再一次翻了一倍補充了回來!
她歪頭,秦予奪也歪著頭在笑望著她。
“天人五衰過了,好快。”沐夏笑眯眯說道,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不快,難熬。”
“難熬?”
她眨眨眼,不應該啊,這人連煞氣侵身都一聲不吭眉頭不皺的。
難道兩個人的天人五衰,其實不太一樣?
“哪裡難熬?”沐夏連忙擔心地問道。
“這裡。”他低笑著,帶著她的手向下。
“啊!臭流氓!”沐夏一呆,頓時大笑著尖叫,被秦予奪手長腳長地翻身壓住,重新變得英俊不凡的麵孔放大,一個輕吻落下來。
沒一會兒,房間裡響起了少兒不宜的聲音……
直叫約定好一年見的小盆栽,一盆懵逼地飄在了房間外,葉子捂臉,欲哭無淚地又飄回了神夢界。
他就知道,他絕對是粑粑麻麻撿回來噠!
什麼愛的結晶!
嚶嚶嚶!
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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