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的眼睛慢慢變紅，表情猙獰。
“我們所謂的開戰，不過是為了迷惑你罷了。”婷姑娘續道，“如果不這樣，你這些年來，又怎麼會忍住不對神主動手？”
禦的身子猛地哆嗦了起來。
不錯！
正是因為他知道有神殿在牽製著神族，他才放下心來，專心去做彆的事情。
他還抱著玩弄的心態，戲耍著神族和神殿。
若非如此，早在混元氣徹底孵化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動手了。
“那所謂的考核任務，什麼九位尊使，我對神主出手和懷疑，也是為了瞞你。”婷姑娘戲謔一笑，“神主從一開始，就隻會是混元氣，不管她什麼時候回來，隻要她步入至尊，她就是神主！”
這句話一落，禦的臉色灰白不已。
他嘴唇顫抖著，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真相對他的打擊報複，比肉軀上的疼痛還來得激烈。
原來，天下如棋，他自以為他是掌棋一人，到頭來也不過是棋子一枚！
到頭來……被耍的，是他！
“啊！啊——！”禦歇斯底裡地嚎叫了起來，陷入了極度的崩潰之中。
他渾身直哆嗦，已經完全喪失了鬥誌。
就算他的實力眼下能夠恢複到巔峰，也沒有能力在戰鬥了。
心神，徹底被摧毀了。
君慕淺看著這一幕，心不僅沒有放下，反而沉重了不少。
婷姑娘說得輕描淡寫，但聽在她耳裡，卻是一片鮮血淋漓。
每千年一次戰爭，持續了數萬年，死了那麼多人，為的……隻是來保護她。
值得麼？
君慕淺的手指緊緊地握了起來，她到底是誰？
憑什麼這麼多人要護著她？
“小淺！”
而這時，從東勝神州趕來這裡的慕琛白，一聲喊把她從萬千思緒之中拉了回來。
君慕淺怔了一下“爹。”
“彆亂想，小淺。”慕琛白顯然是看出了些什麼，搖了搖頭，“你始終是你自己。”
君慕淺沉默了一下“我知道的。”
“慕慕。”也是此刻，容輕抬手，將她抱住，“我一直在。”
君慕淺笑了笑，還是道“我知道的。”
慕琛白看向了已經癲狂的禦，神色冰冷“阿依在哪？”
這個人，肖想過他的妻子，到最後還讓他們天人永分！
若非他從小淺口中知曉那詭異的黑霧可能並不是殺人的，他根本無法再和鴻蒙宮主平靜地對話。
“慕琛白……”聽到熟悉的聲音，禦抬起頭來，麵上浮起一抹古怪的笑來，“你可還真是癡心一片啊，還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你已經私心了。”
慕琛白上前一步，直接捏住了他的喉嚨，聲音更寒“阿依在哪兒？！”
“咳咳咳！”禦的臉憋得通紅，目光怨毒，“沒錯，長依是沒有死，但是她在哪裡，我不知道，不過，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想去找她一家團圓？做夢！”
慕琛白的眉目驟冷，但強大的自控力，讓他忍住了。
“你不說，也沒關係。”他淡淡一瞥，“階下之囚，你會說的。”
話罷，慕琛白轉身道“小淺，我先去找你師傅，一會兒再來。”
君慕淺勾唇一笑“師傅的言靈，的確是逼問的好法子。”
此話一出，禦的臉色一變。
他咬了咬牙，突然就慘笑了起來“你們以為打敗了本宮主，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錯了！”禦惡狠狠道，“法尊，他才是你們最大的敵人！他比我更強，你們馬上就要完蛋了！”
聞言，君慕淺眉梢一動，淡淡道“你看不到了。”
婷姑娘的眉頭一皺“法尊……”
她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突兀地抬起了頭，朝著昆侖虛上方看去。
便是這時，天空上的黑暗陰影又多了不少，已經裂成了一張巨網，將要捕食。
下一瞬，整個天地都陷入了黑暗之中，連日月都無。
“咚，咚，咚——”
沉悶的聲音，回響在每一個人的耳畔，又仿佛敲在了心上，一下比一下重。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