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也會沒事是什麼意思?”季澤秋眼神死死地盯著她。
“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沒死呢?”林絮說。
“沒死……”季澤秋喉嚨滾了滾,心臟倏地跳動一下,怔怔道,“怎麼可能,他們都下葬了……如果她真的沒死,以前我們過得那麼艱難的時候,為什麼不來找我們?”
“可能她那個時候沒有辦法去找你們,現在可以來找你們了。”林絮解釋。
季澤秋的嗓音驟然提高,喉嚨乾澀得疼痛,“我們以前最需要她的時候不在,現在我不需要她了,她又憑什麼出現!”
他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甲狠狠地戳進掌心,脆弱的皮膚被戳破,鮮血滲了出來。
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他對母親的想念抑製不住地爆發出來,每夜的夢裡全是她的身影,陪他一起去遊樂園玩、教他讀書、陪他睡覺,給他講睡前故事……
就好像她從未離去。
但等他醒來後才發現,那一切都是他的幻想,心臟處的鈍痛變成一把尖銳的刀柄,不停地翻攪,痛得他喘不過氣,趴在地上不停地乾嘔。
後來他找到了一個方法。
隻要他不再愛她、討厭她、忘記她……就再也不會這麼痛苦了。
對,他討厭她。
他不需要她。
所以即使她最後真的沒有出現,他的情緒也不會有任何波動。
“我討厭她……”季澤秋喉嚨艱澀地低聲呢喃,似在提醒自己。
林絮離得近,聽到他這句話後欲言又止,酸澀的情緒在她胸口翻湧,眼尾泛紅。
“不要在醫院大吵大叫。”似乎打擾到了彆人,一旁的護士扯著嗓子喊著,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靜默片刻。
兩人的情緒都冷靜下來。
“好了,你快去看看沈青棠吧。她都為你去獻血了,也不知道過去陪著她。”林絮勸道。
雖然她更想阻止獻血,但季澤秋肯定不會同意,她不想再繼續讓他討厭她了。
季澤秋抿了抿唇,“我想在這裡看著溫梨。”
“你離開一會兒她又不會死,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去陪著沈青棠!”林絮眼神淩厲地瞪向他。
她身上迸發出威嚴的氣場,季澤秋的身體抖了抖,就像小時候他不聽話,季廷陽厲聲訓他一樣害怕,身體不由地聽從她的話,去找沈青棠。
林絮自然也跟了過去。
較大的針頭紮進沈青棠的手臂,她咬牙強忍著害怕,但在看見季澤秋後,害怕與難受統統退去,隻剩下喜悅。
“一個人輸那麼多血肯定很害怕,快過去拉著她的手,安慰她。”林絮催促。
季澤秋照做。
“彆人幫了你的忙,你要說什麼?”林絮說。
季澤秋神色彆扭:“謝謝。”
沈青棠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季澤秋為什麼會對林絮言聽計從?!
——
輸血過後,溫梨暈沉沉地從病床上醒來,看著白花的天花板,額頭傳來一陣疼痛感。
她回想了一會兒,才記起自己為什麼會在醫院。
在她過馬路時,一輛小車朝她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