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七萬降兵要送到江陵西陵整頓重編,至少半年才能真正用上。
而自己此次北上,一共隻帶了三萬五千人,其中兩萬五千都是水師……
除了這次漢水決堤,水師無論是在荊北還是中原,都派不上大用場了。
再一次水師北上,得從合肥那邊出兵……
所以當下得趕緊讓水師回荊南,好把戍守大江兩岸的三四萬步卒給替換過來。
龐統肅然拱手:“領命!”
劉武:“文長。”
魏延:“末將在!”
劉武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和:“而今荊北已定,尚需大將駐守……今命你領大軍,鎮守荊北!”
鎮,鎮守荊北?!
魏延整個人都是懵的,他呆愣愣的望著大案後的劉武,這個驚喜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
無論是在劉景升還是劉備帳下,他都隻是一個領著千餘人的偏將、副將,他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是劉武讓他一步步的展開胸中抱負。
此前是獨鎮江陵,
眼下已然是鎮守荊北!
他終於成了真正的獨當一麵的將帥!
魏延轟然單膝跪地,聲音發顫:“魏延,必以死相報主公!”
劉武微微點頭,隨即起身緩步向堂外走去:“今日便到此,諸君散了吧。”
滿堂郡守官吏,齊向劉武拱手:“下吏等恭送州牧大人。”
劉武緩緩起身,他心頭暗道:曹孟德你要再不識相,就彆怪我往前再突了,從宛城至許昌不過五百裡……
吞下荊北三郡,受降七萬俘虜,這讓劉武麾下勢力暴漲,但卻需要一年半載的時間才能消化。
合肥戰區的一萬五千兵不能動。
黃忠在長沙的一萬兵太遠了……
陳到在武陵的白耳兵還沒有練成。
荊州水師不擅陸戰,要回荊南修正。
實際上此時劉武手裡能動用的,除了魏延麾下已經到襄樊的一萬兵外,就隻剩大江兩岸的三萬多人。
滿打滿算也不到五萬步卒,是無力逐鹿中原的。
但一年半載之後,形勢將會徹底扭轉,到時候劉武能北上的兵力會達到十五萬……
不,會超過二十萬!
因為孫權還在自己的手裡……
餘音嫋嫋中,
劉武出了郡守府大堂,
來至後院。
糜竺手捧竹簡,早已恭候多時:“主公。”
劉武看向他:“入許都要準備的一應朝貢之物,如何了?”
糜竺恭敬稟報:“主公,所有朝覲天子的供物俱已裝車,隨時可以出發。”
劉武:“甚好。”
自己廢這麼大功夫,花這麼多精力,攻襄樊,取南陽也隻不過是為了入許昌,朝覲天子而已,這件大事萬萬馬虎不得。
“子烈做下好大事……”一道身影自門外走了進來,正是吳侯孫權:“隻怕子烈此次進京,曹阿瞞卻要寢食難安了。”
寢食難安?
隻怕這位曹丞相,眼下未必還能在許昌坐的住。
孫權認真的看著劉武:“子烈此去許都,卻要早去早回,孤還指望子烈早些送孤回江東。”
這些日子,幾乎是劉武到哪,就把孫權帶到哪。
襄樊如是,南陽也如是。
如今劉武要先入許昌,孫仲謀恐怕要在這宛城呆些日子了。
隻是……
這位吳侯可從來不是什麼老實人,真要把他丟在了宛城,誰也不知道他會玩出什麼幺蛾子來。
劉武眼神微動:“舅兄此番,不如隨我一同入朝。”
話音落下,
孫權碧藍的眸子裡,滿是錯愕:“孤,孤家和你一起入朝,去朝見天子?!”
……
……
嗚嗚嗚!~
雄渾的號角聲,響遍整個許昌城。
烈烈旌旗,飄揚鼓蕩。
戈矛如同移動的密林,
甲葉撞擊不休,在日光的照射下,寒光若隱若現。
嘩啦啦!~
密密麻麻的士兵,仿若浪潮,自許昌城中向城外翻湧而出。
沉沉腳步落下,許昌的民居似乎都在顫動。
街道兩旁的民房中,無數百姓順著門窗、縫隙往外看,心思各異:
“真是怪了!曹丞相哪次出征,不是再城外誓師,怎的這次直接從城內出去了?”
“以往曹丞相的大軍都是無邊無際……眼下這支軍隊看著怎麼沒多少人?”
“嘶!聽說這次丞相大人出兵,已經無兵可調……”
“許昌城,這次怕是真的要不穩了。”
轔轔轔~
中軍所在,插著“曹”字大纛的華蓋陳車輦,在甲士們的護衛下緩緩前行。
車上的曹孟德臉色陰沉,他轉頭四顧,望著此次出征的軍隊忍不住歎了口氣。
一萬五千!
這次出征的士卒隻有一萬五千。
沒辦法,許昌眼下總共也隻有兩萬兵馬,抽走這一萬五千人已經是極限了,許昌的天子和百官朝廷,是他的根基所在,容不得他大意。
況且他之前也召集了天下州牧領兵支援襄樊,想來也足夠此次出征之用了……
襄樊,
孤的襄樊!
提起襄樊,曹操就心頭大痛。
八萬大軍,
數名大將,
還搭上了一個南陽!
這都是劉子烈乾的好事!
“劉子烈!”曹操恨得額頭青筋暴跳:“此番,孤定要將你攔在許昌之外!”
曹操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
呼!~
清風吹過,劉子烈三個字,隨風被吹到了車輦後方。
也吹到了驅馬緊隨其後的數名文武耳中。
徐庶默然無語,一言不發。
簡雍嘴角掠過一絲不屑,這位曹丞相眼下似乎除了說些狠話,似乎也每其他辦法能穩贏子烈了。
隻是沒想到……
簡雍神色複雜,看向身側手持青龍偃月刀的身影,這曹孟德居然把雲長也給說動出征了?!
噠噠噠~
關二爺坐在赤兔馬上,雙眸微闔……
他腦中思緒翻湧,
想到了劉武,
想到了劉玄德,
更想到了那個雪夜……
關雲長心頭低語:“大侄兒啊大侄兒,那晚,二叔不該放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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