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
林絮伸手在季廷陽的腦袋上輕輕安撫著,唇角掛著淺笑,“明明小時候陪我去逛街都不情不願的,怎麼長大後然而這麼愛粘人了?”
小廷陽從小就是一個高冷小孩,不愛讓她抱,也不喜歡陪她出門。
當時她還跟丈夫難過,說大兒子是不是不喜歡她。
沒想到長大後性格完全變樣了。
聽見她的戲謔,季廷陽耳尖泛紅,半天也沒有哼聲。
而彆墅門口,早就沒有了季澤秋的身影。
他開車離開,渾渾噩噩地回到公寓。
屋子裡少了林絮,一下變得冷清許多,黑暗填滿整間公寓。
季澤秋沒有開燈,身體直直傾倒在沙發上,趴下來。
腦海裡隻重複著一個疑惑。
為什麼?
翌日清晨。
急促的鈴聲不停在公寓響起。
電話一直響著,待自動掛斷後又再次打過來。
有一種要打到天荒地老,直到有人接聽的執著。
季澤秋在沙發上翻了個身,眉頭緊鎖,修長的手臂撈起地上的手機,隨意地擱在耳邊接聽,嗓音沙啞,“喂,有什麼事?”
“什麼事?你問我什麼事?!”經紀人憤怒得大聲咆哮,“你到底給我跑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有你的戲啊!”
“忘了。”季澤秋揉了揉眉頭,情緒不佳,“我今天有事,就不去了。”
經紀人火冒三丈,“全劇組的人等你半天了,你現在說來不了,是想明天全是你耍大牌罷工的熱搜嗎!”
季澤秋沒放在心上,“跟導演請個假不就好了。”
“你現在臨時跟我說請假,是想導演噴死我嗎!”經紀人發狂。
因為今天要拍季澤秋的戲,外景、道具還有配角早早就準備好了,他現在不來,便等於鴿了整個劇組。
更何況彆的演員時間早就是固定好的,哪有那麼容易調節。
光是今天浪費的這一天,劇組就得損失多少的時間和金錢。
經紀人想想就覺得頭大,“大哥,你是不是嫌你自己太紅了?”
季澤秋沒有理會他的哭訴,隨意道:“你隨便編個理由,被車撞了都行,反正今天彆打擾我。”
說完,他就把手機關機了。
季澤秋又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一夜過去,他腦海裡回蕩的依舊是季廷陽的那一聲母親。
半晌,他倏地起身,拿起車鑰匙出門。
再次來到別墅,季廷陽和林絮都沒在。
管家看見他,以為他是來找季廷陽的,跟他說道:“大少爺陪林小姐出門了,我給大少爺說一聲吧。”
“不用了,我回來拿點東西,不是來找他的。”
季澤秋一絲停頓也沒有,徑直往他以前的房間走去。
床底下藏著一隻老舊的木箱,曾經漆亮的表麵已斑駁陸離。
季澤秋把關於父母的東西都藏在這個木箱裡麵,搬家的時候遺棄在這裡。
季澤秋拉出來木箱,上麵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塵封住裡麵令他懷念的歲月。
箱子被他重新打開,宛如打開潘多拉魔盒,那些被他努力遺忘的記憶漸漸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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