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的話怎麼這麼多,吵得他耳朵嗡鳴。
溫梨就很文靜,從來沒有像她這麼煩人過。
“可是我好痛。”林絮的嘴巴又扁起來。
除了小時候爬樹摔下來,膝蓋淤青外,這是她受過最重的傷了。
“我身體同樣痛,也沒像你這麼多事。”季澤秋狹長的眼眸帶著一絲不耐。
“可能是我皮膚嬌嫩,沒有你這麼皮糙肉厚吧。”林絮給出解釋。
季澤秋翻了個白眼,翻了下身體,拿後背對著她。
不多時,他感覺後背被什麼東西戳了戳,聲音同時響起,“季澤秋,你先彆睡,陪我說說話吧。”
季澤秋額頭的青筋突了突,真想把她的嘴巴縫上。
他不耐煩道:“說什麼?”
“你……”林絮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出口,“你之前說,你討厭你母親,為什麼啊?”
當時聽見他這句話後,林絮消沉了好幾天。
一直在回想自己以前是不是哪裡沒做好,讓他討厭了。
小時候的季澤秋可以說是最喜歡粘著她的,隻要她一回家們,他就會邁著小步伐晃晃悠悠的跑過來,一頭栽進她的懷裡。
這時她總會抱起小澤秋,在他咯咯的笑容,臉頰收到一個滿是口水的親吻。
那個時候的他可愛又粘人,嘴裡嚷嚷著最愛的人是媽媽。
結果二十年過去,她卻變成他討厭的人了。
林絮深受打擊。
氣氛驟然冰冷,半晌,季澤秋吐出一句淡漠的話語,“你以為你是誰,我憑什麼告訴你。”
他似乎並不想和彆人討論這件事。
林絮的情緒不佳,也跟著沉默了起來。
不一會兒,她雙手抱著手臂,可憐兮兮地哼了句“好冷”。
“冷就忍著。”被提到母親,季澤秋本就心煩意亂,現在又聽到她的嘟囔,心裡更氣了。
林絮還沒念叨出第二句,忽然一件衣袍就蓋到她的腦袋上。
她抱著衣袍,感動地嗚咽起來,嘴唇微張。
“再多說一句,就把衣服還給我。”季澤秋冷聲道。
好吧。
林絮閉上嘴巴,把衣服蓋到身上,安靜入睡。
隨著時間流逝,擱置在地上照明的應援棒越來越暗,在發揮最後一點光亮後,陷入沉寂,提前退休了。
前半夜林絮還冷得抱緊雙臂,到了後半夜,她額頭便冒出綿密的汗水,後背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仿佛在蒸拿房一樣,熱得全身滾燙。
“起床了,有人來了。”
“彆睡了,快醒醒。”
“林絮!”
好看的柳眉緊蹙,林絮熱得虛脫,身體使不出一點力氣,即使聽見季澤秋在叫她,也睜不開眼睛。
不過聽見有人來救他們,林絮緊繃了一晚的精神鬆下來,終於沒有負擔地睡了過去。
季澤秋是被附近搜救的聲音吵醒的,他伸手去推身邊的林絮,蓋在她身上的衣袍不知何時被她扔到一旁。
就著明亮刺眼的日光,季澤秋才清晰發現她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口密密麻麻,鮮紅的血液凝固,幾乎分辨不清她衣服原本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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