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世界中,依舊隻有鋪地的彼岸花擁有色彩。
不過這片空間這次除了薑婷和彼岸,流年也在。
薑婷自花叢中睜開眼,起身望進流年青色、模糊的眼眸,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反是流年先說道“我壓縮了空間,減緩一部分時間流速,模仿她的秘術,但這騙不了他們。”
薑婷點點頭“怪我,我不該拿出【天淵】。”
“從你出現在神殿的那一刻,就被他看出來了。”
“誰?”
“【路西法】。”
“那他為什麼……”薑婷不理解。
如果【路西法】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是流光,哪怕不在意【烏利爾】,又怎麼會喝下她的酒,還任她斬下半隻羽翼。
“因為他知道了【烏利爾】給你渡入死亡之氣。”流年解釋道,“在你體內,隻有彼岸能吸收這股死亡之氣,並因此大幅提升魂力。”
“我知道,我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要幫彼岸。”
“幫我嗎?”
彼岸的聲音在花叢中響起,忽遠忽近。
“平衡一旦被打破,流光就會被我完全壓製,甚至無需動用【神之禁術】,她也能被我慢慢煉化。【烏利爾】知道,這世上隻有我能殺死她。”
薑婷神情凝重,低語思索著“【烏利爾】也想要流光死,而【路西法】卻要保護流光……為此不惜付出折翼的代價?”
【烏利爾】洞穿薑婷的軀體,【路西法】不在意,他知道這不會對薑婷或者流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但【烏利爾】背著他給薑婷注入死亡之氣,讓彼岸壯大,流光就一定會麵臨滅亡的威脅。
這份威脅來自彼岸,自然也來自薑婷。
【路西法】想保住流光,就隻能在一定程度上進行妥協。
“為什麼一定要斬掉他的羽翼?”
這不是薑婷的意思,她的目的隻是讓【路西法】把酒喝下,甚至最後揮刀的動作,都不是她自己操控的。
流年模糊的輪廓裡,青色眼眸忽然黯淡“我想看看他救流光的決心。”
薑婷聽到這個理由有些慍怒“萬一流光對他而言並沒有那麼大的作用呢?如果他出手反擊,你能打得過他?”
【路西法】能夠穩穩壓製【烏利爾】,而薑婷在不考慮後繼乏力這缺陷的情況下,隻跟【烏利爾】戰了個平手。
麵對深不可測的【路西法】,流年的行為風險過於巨大。
“可是我賭對了。”
薑婷眸中閃過寒芒,帶著不容置喙的語氣“以後要做什麼,提前跟我說明。”
可流年卻在沉默之後,聲音平靜地問她“你接收若之後,還能控製得住自己的身體嗎?”
遠處吹來一陣微風,將兩人無聲輕撫。
“你也要【降臨】嗎?”
流年沒有回答,身影漸漸淡去,隨風消散。
“彼岸。”
紅花開開合合,圍著她搖曳。
“你,也要……【降臨】嗎?”
……
薑婷睜開眼,頭還是很痛。
但她已經不在意這份疼痛了,強撐著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