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步步緊逼,毫不相讓的質問呂先生。
呂先生左支右絀的爭辯了一會,始終不能圓謊。過了幾秒鐘,他一拍大腿,歎道“也罷,告訴你們也沒什麼,畢竟我的計劃這麼周密。”
接下來,呂先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詳細講了講他之前的謀劃。
原來我和薛倩正在穿喪服的時候,呂先生就發現老鬼正在秘密的觀察我們了。所以他將計就計,假意繼續讓我和薛倩哭喪,然後找了個借口,在我的腦門上貼了一道黃符。
他知道,老鬼肯定會和向紅線通風報信。所以這棺材已經完全成了一個幌子。紅線不可能上當。所以,他沒有指望著用這口棺材逮住紅線,而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我腦門上的符咒裡麵。那裡才是真正的老鼠夾。
紅線看見我自作聰明的貼著黃符,掩耳盜鈴一般燒紙,心裡麵肯定十分不屑。呂先生就利用她這種不屑的心理,用激將法,騙她把黃符扯下來。隻要黃符接觸到了紅線,那張網也就張開了。
我和薛倩聽得目瞪口呆,不由得連聲說道“呂先生,你簡直是曹操轉世啊。不僅陰損,而且還奸猾。”
薛倩尤其不忿,畢竟被鬼上身的滋味很不好受。
而呂先生一直嬉皮笑臉地說“這不是也沒出事嗎?有我在,你們安全的很。”
我們沒有再管破了的棺材,以及棺材裡麵的死豬。我把大刀撿起來,仔細的擦乾淨了,然後背在身上。呂先生則抓著紅線,和我們並肩向回走。
回去的路上,我沉默了一會,終於忍不住問道“呂先生,剛才那隻老鬼說的話,什麼意思?”
呂先生又開始裝傻“什麼話?我沒有聽到啊。”
我猶豫了一下,到底抵不過心中的好奇,直截了當的問道“你的師兄,怎麼回事?”
呂先生聽我這麼問,果然沉默了。過了一會,我聽見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你還記得昨天早上我和你說的話嗎?吃豆腐腦的時候。”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但是什麼也沒想起來,我歎了口氣,說道“你說過的話多了,你指的哪一句?”
呂先生說道“我說你悟性很好。能夠看透鬼的心思,站在鬼的立場想問題。”
我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當時你還說,很多道士窮極一生,都做不到這一點。”
呂先生嗯了一聲,說道“我師兄就是那種道士。他整天掛在嘴邊的話就是正邪不兩立。人和鬼對立的時候,人一定是好的,鬼一定是壞的。”
“他不是一個壞人,隻不過太過於單純,他的世界裡隻有對和錯,非黑即白。”
“他最後一次捉鬼,頗有些像是昨天晚上我們的經曆。有隻厲鬼逃到了墓地裡麵,而他就追了過去。群鬼不忿,紛紛出來阻攔,說這裡畢竟是鬼的地盤,道士想要捉鬼,也應該有點禮貌。結果惹惱了他,他揮舞著一把木劍,將那片墓地所有敢露頭的小鬼,全都殺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一時間,世上的厲鬼就像是約好了一樣,同仇敵愾,找他的麻煩,一定要除之而後快。師兄說,一人做事一人當,他不想連累我們,所以離開了道觀。”
我雖然感覺這位師兄的做法不妥,但是我卻有些佩服他的義氣,於是著急地問道“然後呢?他活下來了嗎?”
呂先生歎了口氣,說道“幾年之後,我才再次見到了他,隻可惜,他那副樣子,簡直生不如死。”
薛倩在一旁問道“這麼說的話,他還沒有死?”
呂先生嗯了一聲,隨後說道“雖然沒有死,不過,也不算是活著了。那些厲鬼相當狠毒,他們沒有殺他,故意給他留了一口氣,好讓他受苦。”
“當年我去闖萬鬼窟,一部分原因自然是癡迷道術,另外,也想找出個法子來,看看能不能把師兄救回來。”
薛倩像是在安慰呂先生“現在你得到祖師爺的寶貝了,有朝一日,參悟透了裡麵的東西,自然就可以把你師兄治好了吧?”
呂先生卻極為惆悵的說道“我現在對那顆珠子,可是一籌莫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