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坐著四個人。呂先生沒有說哪三個。但是我很快發現了。
李三,王五,還有那個道士。他們的容貌各不相同。但是動作出奇的一致。右腿壓在左腿上,兩手交疊,放在膝蓋上。
這讓我感覺很詭異,似乎他們曾經是連體嬰兒。
我小聲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呂先生說道“具體是怎麼回事。晚上就知道了。咱們隻要靜觀其變就好。你想想辦法,咱們得留在這裡過夜。”
我們幾個人心懷鬼胎,都坐在屋子裡麵,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話題本來就不多,雙方還都有些忌諱,所以大部分時間是在沉默中度過的。
在呂先生的催促下,我終於編了個理由,說道“昨晚上的事發生之後。我心裡麵很不踏實。所以想帶著朋友在這裡住一晚上,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李慕古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皺著眉頭說道“我沒有那麼多張床啊。”
呂先生厚著臉皮說道“沒關係,趙莽可以睡在沙發上。”
李慕古看見呂先生厚著臉皮留下來,估計也不好意思驅趕,隻好點了點頭,說道“委屈你們了。”
自從知道呂先生懂道術之後,那個黃袍道士就保持了沉默。估計也是擔心露出馬腳吧。
傍晚的時候,李慕古準備了點飯菜,我們三個也老實不客氣的在他的家中吃了晚飯。
後來,我終於忍不住,還是把李慕古拉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說道“老爺子,你那件灰色的袍子去哪了?”
李慕古一拍大腿“我也正找呢。把兒子叫回來一看,那袍子就不見了。哎,我這一屋子古董,就數這件袍子最值錢。你說這賊眼力勁也真是不錯啊。”
我茫然的點了點頭,心想“你那件袍子丟了最好。留著也是個禍害。”
我回到屋子裡麵的時候,薛倩拽住我,問道“你剛才和老頭說什麼了?”
我說道“我問了問他,有沒有見到那件袍子。老頭說袍子丟了。難不成,在空亡屋裡麵,它真的把自己燒成灰了?”
薛倩說道“我親眼看見的,它從屋子裡麵逃出來了。我猜,那件袍子估計藏到了什麼地方。等你放鬆警惕的時候,再出來殺你吧。”
我們乾坐了一整天,沒有說了幾句話。吃完飯之後,乾脆就滅燈睡覺了。
李老爺子一間屋子。李三一間屋子。王五和道士一間屋子。薛倩和呂先生一間屋子。四個臥室住滿了人,把我留在了客廳沙發上。
這個安排是呂先生故意做出來的。他繼續當他的獵人,而我繼續當我的木樁。我不知道兔子還會不會再撞上來。不過按照呂先生的說法有執念的厲鬼,和分不清距離的兔子沒有什麼區彆。
我抱著大刀,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我一動不動的躺在沙發上,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半夜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很尿急。權衡再三,我還是悄悄地爬了起來。
等我上完廁所,摸著黑向回走的時候。我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我總覺得,周圍似乎有人。
我站在院子正中央,向周圍看了看。周圍黑乎乎的,我什麼也看不到。
天陰沉沉的,今晚既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我隻能借著外麵透過來的路燈光勉強看個大概。不過,院子裡的陰影實在太多了。
我打算回到屋子裡麵。但是這時候我聽到頻繁的開門關門聲。像是有一個無聊的小孩,站在門口,把門打開又關上。
我側著耳朵聽了聽。我不能分辨這聲音是從哪個臥室傳來的。
這時候,我忽然感覺院子裡麵有東西動了。
我憑著感覺向那個方向看了看。我看見黑暗中似乎有個人影。他趴在地上,正在緩慢的爬動。那種姿勢,像是一個野獸,正在蓄勢待發,打算一躍而起,捕捉到獵物。
我把大刀豎在身前。緊張地盯著他。
忽然,我感覺脖子一涼。有一隻手,從後麵死死地箍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