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亡屋!
我看見河中的那東西極為龐大,有腿,有甲,有鉗,有須。就像是放大了幾百倍的昆蟲一樣。
想到昆蟲,我忽然記起來古月給我的那塊琥珀了。我從懷裡麵掏出來,發現這琥珀中間的小蟲,與河裡麵的那一位極為相似。而且,這琥珀正隱隱的發出光芒。在這位微光之下,琥珀上的兩行字也就倍加清晰了。我看見是兩句詩時聞木客嘯,常憂射工毒。
我小聲的問呂先生“河裡麵的怪獸,和琥珀裡麵的蟲子,是同一種東西嗎?”
呂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看見的怪獸,其實隻是被燭光放大了的影子罷了。他的本體,和你手中的小蟲差不多大小。”
我們兩個說話的工夫,薛父已經瘦得皮包著骨頭了。而地下的影子,也變成了短短的兩三道。
薛父站在地上,恐怕也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問題。他瞪著眼睛,張著嘴巴,似乎想要喊出什麼話來。然而,他的舌頭早就不見了。兩顆眼珠,也在迅速的乾涸。
我看的有些心驚,我感覺自己見識到了一場死亡一樣。
薛阿姨看見這副情景,不由得哭了起來。她的身子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似得。薛倩連忙伸出手,將她扶住了。
緊接著,薛父的身子迅速的縮小。隨後,他發出一聲輕響,消失不見了。而那身衣服,則落在了地上。
我問道“薛父這就……這就沒了嗎?”
呂先生點了點頭,說道“沒了,這就沒了。”
我聽見河水中傳來一陣響動,緊接著,有人從裡麵爬了上來。她全身濕漉漉的,頭發蓋住了半張臉。薛阿姨正傷心的哭泣,薛倩則忙著安慰她。他們兩個都沒有發覺。
我驚呼一聲,叫道“小心,有水鬼。”
這時候,那水鬼抬起一隻手來,將頭發撩了起來,笑道“趙莽,這你可錯了,我是鬼,但是並非水鬼。”
我看見她的臉,馬上將她認出來了。原來是陰鬼婆。
薛阿姨本來正在傷心,忽然聽見陰鬼婆的聲音,自然而然的向後看了一眼。這一眼,就讓她大吃一驚,她指著陰鬼婆,手指有些發抖“又是你,你又來了?”
然後兩眼一翻,暈倒過去了。
陰鬼婆看著暈倒的薛阿姨,笑了一聲,然後開始翻看薛父的衣服。
這時候,從樹林中走出一個人來,這人不是彆人,正是古月。她微笑的看著我,說道“剛才推你的是我,你可彆生氣了。”
這時候已經風平浪靜了,我自然不會再生氣了。更何況古月和我的交情一向很好,我就是生氣也不忍心向她發火。
我微笑的說道“我當然不會生氣了,隻是好奇,剛才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推我一把呢?”
古月微笑道“因為他機警得很。我們需要你來打亂他的思路,不然被他發現了射工在對付他,就給他逃掉了。”
我看了看河水,那裡麵的怪獸已經不見了。我說道“剛才的那個東西,叫射工嗎?”
古月點了點頭,說道“含沙射影,說的就是這種小蟲子。如果它噴出的沙子打到人的影子,就會生病,所以我給你那隻琥珀,將你護住。”
古月提到那隻琥珀,我馬上想起來了,連忙取出來,交到她的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