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先生點了點頭。等著無名的下文。
無名站起身來,在屋子裡麵繞著桌子踱步,一邊踱步,一邊說道“當年楊將軍的部將中,確實有一個道士,這道士的名字已經不可考了。我們暫且叫他國師吧。國師是個得道的高人,很有些本事,領著一個小徒兒,幫著楊將軍打下了江山。”
呂先生微微皺了皺眉頭“我們兩個在幻覺中,就扮演了這國師的角色?”
無名說道“不錯。和幻覺中一模一樣。楊將軍化成妖魔之後,國師決定將他除掉,於是在三天之內,招來了一百多個高手,做成了五行陣。”
無名又坐了下來,用手支著腮幫子,說道“隻不過,真實的情況是,五行陣失敗了,沒能製住惡僧。但是這位國師似乎用了什麼巧妙地方法,與惡僧達成了一個平衡。以至於他們兩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當年幸存下來的道士,將他們封在了城門裡麵。這些道士死後,又將自己的魂魄困在了這裡,用以鎮壓那惡僧。”
“人死之後,魂魄不會永遠留在世上。所以才需要大弟子這一脈,不斷地補充進來。”
我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這麼說的話,城門中的怪獸,就是當年的惡僧了?”
無名點了點頭“不錯,就是這惡僧,他現在仍然想儘辦法想要吃人的魂魄。以往我們可以壓製住他,但是近幾十年,有些力不從心。所以楊城的魂魄都無法出城。”
我說道“是那惡僧變厲害了嗎?”
無名搖了搖頭,微笑道“事情出在一個姓李的道士身上。這道士也是大弟子一脈。當年他捧著師父的骨灰來這裡。見識到了幻境中的事情,猜到了自己也逃脫不了被封在城門中的命運,於是乾脆請死,去陰間了……本來大弟子一脈代代相傳,一個蘿卜一個坑,現在少了一個人,陣法有了空缺,我們也就不是那惡僧的對手了。”
我衝呂先生笑道“他是不是在說你師父呢?”
呂先生麵色很不好看,爭辯道“楊城有一個規矩,凡是爬上城門的道士,都算作是大弟子,死後都要留在這裡。有這麼個規矩在,想要填上我師父的空缺,恐怕不難吧?”
無名笑道“不難?我們等了幾十年,也沒有等到道士來上城門。隻有你,忍耐不住好奇心,上來了。你和你師父可真是有意思。一個千方百計的逃,一個又不知死活的闖過來。”
“不過,無論怎麼說。父債子償,你師父逃了,你來填上空缺,也算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了。”
呂先生擺了擺手,說道“算了,落到你們手裡麵,我隻好認命了。”
我看見呂先生露出無奈的表情來,眼睛裡麵卻滿是笑意。我忽然想起來,他早就寫好了請死表,交給了土地。再過幾天,就會有陰間人來抓他。
他和他師父一樣,都把這裡的道士給耍了。
可能擔心無名看出破綻,呂先生又問道“既然我們的任務是鎮守在這裡,你們大費周章的,把我們困在幻覺中做什麼?可彆告訴我,說那幻覺不是你們乾的。”
無名笑道“那幻覺確實是我們做的。我們這麼乾的目的,就是想辦法逃出去。誰願意世世代代把自己困在這個地方呢?”
呂先生一聽這話,連忙問道“怎麼逃出去?你們有辦法了嗎?”
無名說道“本來一籌莫展,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是你們兩個出現之後,似乎有了一線生機。”
我們奇道“這話怎麼說?”
無名說道“每一個新來的道士,都會先進入到那幻境中,扮演當年國師和那小徒兒的角色。你知道為什麼嗎?”
呂先生搖了搖頭。
無名說道“因為我們想要知道,國師是怎麼製住那惡僧的。他們兩個,如今仍然在城門下麵對峙著。我們不知道國師的手段是什麼,所以幫不上忙,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道友們被困在這裡。”
“於是我們開始測試所有新來的道士,希望能夠出現一兩個才華、性情與國師類似的。反推出國師當年用了什麼手段。如果弄清了這一點,我們就有希望殺了惡僧,獲得自由了。”
“隻不過,我們測試了很多人,沒有一個能勝得過惡僧的,最後全都慘敗收場。你們是第一對師徒,將惡僧成功的殺了,你們做的甚至比國師還要好。所以我們猜想,國師當年所用的辦法,和你想出來的,應該很接近。”
呂先生沉思良久,緩緩地點了點頭,衝無名說道“你們這個辦法,讓我佩服不已。”